“皇上,是真的?”率先说话的并不是卢承祖,而是崔莹莹,只见她凤目通红,这个时候又闪烁着一丝欣喜之色,还有一丝怀疑的模样来。
“那是自然。”卢照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你以为朕喜欢当皇帝吗?哼哼,每天都要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书,处理那么多的事情,若非有宣德殿的几个人帮助朕,辅佐朕,恐怕朕早就是支撑不住了,再说,一个人当久了皇帝,就算他一开始英明,到了后来他也会缓缓被权力所腐化,不再是一个明君了。所以还是在合适的时候退位的好,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民间散散心,看看大唐的大好河山,也是不错的。”卢照辞说的话倒是很有历史根据的,无论是哪一个皇帝,就算他是盖世明主也好,在当政的前期,他都是英明的,甚至有些昏君当政的时候,前几年也都能以国事为重,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被权力所腐朽,彻底的成为权力的奴隶,若是深处低层倒也没什么,但是在封建社会中做皇帝,那影响可就大发了。想想看看,从历史中的商纣王开始,到后来的历代帝王,无论是不是有名的或者不是有名的,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唐玄宗等等都是如此,到了后期,昏庸无能,或是沉迷于女色,或者就是好大喜功,或者就是求仙问道,不理朝政等等,没有一个能有当初继位时期的雄心壮志的,再看看那些昏庸之主,历史中的宋徽宗也曾经英明过几年,到了后来就不行了。以至于到了后世,皇帝只能以十年为期限,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卢照辞不能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昏庸之主,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在自己壮年时期,某些无聊或者昏庸的举动是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急流勇退,在史书上留下好的一面,甚至能给后世君主留下范例。大唐不是永世不灭的,可是如此或许能让它生存的时间更长一点。
“不光是朕,就算以后的帝王,只要他姓卢,就必须接受这个规定,这是朕对大唐历代天子的规定,以后是要写入祖训的,违背祖训者,画像是不准悬挂在奉先殿内的。”卢照辞淡淡的说道:“皇权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东西,谁都想得到它,谁都想掌握在手中,谁都想永远拥有它,所以有的人希望自己长生不老,永远的做皇帝,却不知道的是,一个人皇帝当久了,他就会为所欲为,就会败坏自己创下的江山,会毁掉祖宗留下的基业,只有在快要衰老的时候,放弃皇位,让新生一代继承皇位,才是最佳的选择。这样一来,可以使的帝国统治者永远保持年轻旺盛的生命力,能够保证清醒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震慑那些反对者,保证帝国长久稳定的运行下去。如此一来,大唐王朝虽然不至于千秋万代,但是其存在的时间肯定是很长的。最起码不会像前隋,前李那样,仅仅二世就垮了。承祖,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待承烈长大成人,能够单独处理朝政大事的时候,朕和你母后就去武夷山下,那里弄不好就是我卢氏的第三个堂口了。”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在武夷山下等着父皇和母后的。”卢承祖心中那一点念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皇权有的时候也并不一定是好事,短短一二十年的时间,能看什么,若卢照辞真的一二十年就退位的话,那后来的君主还能做的更久吗?几乎是不可能的。
“恩,好。”卢照辞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等到朕和你母后去你那里的时候,恐怕你也是儿孙满堂了。”
“嘿嘿!”卢承祖嘿嘿的笑了起来。
“孙道长,你可以进来了。”崔莹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外面喊道。半响之后,就见孙思邈一身道袍,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孙思邈扫了跪在地上的卢承祖一眼,朝卢照辞和崔莹莹行了一礼。
“孙道长,我儿就全靠道长了。”崔莹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孙思邈鞠了一躬,说道:“本宫十分感激。”
“娘娘不必多礼,这是老臣应该做的。”孙思邈赶紧还礼道。他在长安虽然为御医,但是实际上,他的大部分的任务就是培养更多的医学人才,这是他想做的,可是却又没有实力做的,是卢照辞让他做到了,如今他的地位在杏林中居首位,几乎与华佗相提并论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景阳钟也已经敲响,恐怕那些官员们也都到了朱雀门下,你们就先出宫吧!”卢照辞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说道。
“老臣告辞了,陛下和娘娘保重。”孙思邈拜道。
“儿臣拜别父皇母后了。”卢承祖声音哽咽,小脸尽是苦色,却是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殿外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孙思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紧跟其后。出了大殿。
“陛下!”崔莹莹望着卢承祖的身影,一下子扑倒在卢照辞的怀里,痛哭起来,声音凄厉无比,让人听的心酸。不知道真相的人还以为皇后娘娘心念太子的去世,但是卢照辞却知道,这是因为崔莹莹母子分离才会如此伤心。
“走吧!准备一下。朕要去接见那些臣子们,你明日还要接见那些命妇们,不能让他们看出了问题来,否则的话,朕的一番布置就没用了,不但如此,甚至就是承祖以后都有性命危险。”卢照辞仰着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臣妾知道了。”崔莹莹吸了口气,用绣帕擦去泪水,轻轻的说道,心中的悲痛已经掩藏起来,抬起头来,她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开朱雀门吧!”卢照辞对着外面的御林军卫士说道。在这里,他并没有让秦九道跟着自己,这件事情以后只能永远淹没在历史之中,历史之中,永远也只会记载着这么一段话,贞观十一年二月,大唐太子卢承祖薨。
“走吧!朱雀门开了。”岑文本他们并没有在朱雀门外等多长时间,朱雀门缓缓打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岑文本忽然随着朱雀门的打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真是不知道陛下现在的心情怎么样?”长孙无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陛下仁慈,对太子殿下更是关怀备至,这下如何是好?”
长孙无忌虽然言语之中,隐有悲伤之色,但是在岑文本看来,恐怕这个时候,他早就高兴的恨不得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