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烈想了想,说道:“孤不在,不能侍候父皇在驾前,怀英乃是孤的好友,希望你能代替孤好生侍候父皇。”
“臣遵旨。”
卢承烈和狄仁杰并不知道的是,远在南方的卢照辞此刻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刚刚在马球上发泄了一番的卢照辞,刚一回大营,就见到秦九道手上捧着几本奏章站在那里,脸上还有一丝凝重之色。
“怎么,这些都是从朝中转过来的?”卢照辞漫不经心的说道。
“回陛下,这些并不是从宣德殿转过来的奏本,而是其他军中诸将上奏的。老奴猜想,这些将军们恐怕在向宣德殿上书的同时,还专门向南方御营上书了。”秦九道赶紧说道:“而且奴臣还密令各地的锦衣卫调查了此事,陛下,过上几日,还会有更多的将军都会上书。陛下,此事大不寻常啊!”
“你是说?”卢照辞面色一变,伸手将奏章取了出来,随手打开一看,看见上面写着“武威都尉苏策上奏陛下。”他打开奏章,只见上面写着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之事。他又取出另外一本奏章,只见上面写着“江南都督关鹏上奏陛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所写的还是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的事情。然后再打开其他的,诸如“屯卫将军”、“金城都尉”等等,居然有十几位将军都尉一起上书,所奏的事情都是关于薛仁贵和张一峰的事情。
“真是胆大妄为。”卢照辞面色阴沉,又转身说道:“锦衣卫就不要查了,剩下的那些将军们都会上书的。”
“陛下,这?”秦九道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大将军可有奏章前来?”卢照辞面色阴沉冷哼道。
“大概是路途遥远,此刻奏章还没有送呈上来。”秦九道赶紧说道。
“等等再说吧!等等再说吧!”卢照辞望着眼前的奏章,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一边的秦九道陡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大将军的奏章来了吗?”秦九道面色一苦,这些日子,卢照辞每天起床歌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可有徐世绩的奏章前来。让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
“回陛下的话,大将军还没有奏章传来。”秦九道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还没有来?”卢照辞面色一动,说道:“还没有上奏?秦九道,你认为从大非川到御营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秦九道面色一动,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大非川到南方御营所需要的时间是很远,但是大将军的奏章一般都是六百里加急,到如今也该送到了,可是到如今还没有到达,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这更是让秦九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将军若是有奏章前来,想必早就到了吧!”卢照辞阴冷的说道。
“或许,可能已经送到东宫太子处。”秦九道低着头说道。但是声音很低,说的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此大的事情,徐世绩又岂会隐瞒下来,在送给东宫的同时,必定会派人将奏章用六百里加急送到南方御营来,否则的话,其心就有问题了。
“依朕看,或许大将军事务繁多,早就忘记了朕。”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狄仁杰已经到哪里了?”
“回陛下的话,按照行程,大约十天之后,才能到南方御营。”秦九道小心翼翼的说道:“蜀道难行,耽搁一些时日也是正常。”
“薛仁贵那里呢?”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圣旨已经传达到那里,这个时候也已经上路了。”
“若是按照形成,薛将军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了。”秦九道赶紧应道。
“恩!等他来了,朕也就放心了。”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将军们都是朕一手调教出来的,都是朕的学生,弟子总是要听师父的。”
“陛下所言甚是。”秦九道心中打了一个冷颤,他是后宫中人,见多识广,官场中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甚多,从卢照辞的一番话中,他就能听到许多。
“传朕旨意,见西域都护府,命北京都督祖明为葱岭道行军总管,兼西域都护府大都督,总领西域军事。任命李义府为西域长史。”卢照辞轻轻的说道:“再传圣旨,任命魏征兼领关陇道长史。”
“仆臣领旨。”秦九道闻言面色一变,心中暗自叫道君心深似海,这些做臣子的稍微有点逾越之举,就会受到雷霆打击。如今的徐世绩坐镇大非川,所有的粮草都是从西域和关陇道支付,如今让祖明担任西域都护府大都督,李义府为长史,暗自有牵制大惊军的嫌疑,而魏征本就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一心想要压制武将的人选,这次让让他做了关陇道长史,就是要将所有的钱财都归其掌管,徐世绩要用兵,也要受他的控制,秦九道一想到这里,不敢怠慢,赶紧写圣旨。
“传朕旨意,如今三军诸将移防的时候到了,传旨到总参谋部,让他们开始行动吧!”卢照辞淡淡的说道:“在传旨太子,今年武学学生即将毕业,让太子去安排一下,他自己亲自去一遭,让这些学生,一部分来南方御营,一部分去大非川,带领一些兵马,熟悉一下大军建制,熟悉大军的作战方式,日后也好与吐蕃大战,也好日后为朕,为朝廷效命,还有一部分就去秦勇帐前效命,不得有误。”
“仆臣这就去传旨。”秦九道心中暗自叫苦,暗自惊骇。大唐天子这是在提防着徐世绩,更为重要的是,不但是在提防着他,就是秦勇等人都是如此。想武学中的学生虽然都是来自军中,但是一入武学就成了卢照辞的弟子,天地君亲师,卢照辞一口气就占了两样,这个时候,谁敢造反。大唐天子让这些学生进入军中,就有分兵权的嫌疑。毕竟徐世绩等人虽然对兵法韬略方面都很在行,可是却不是嫡系,不是天子的嫡系,岂能让他掌握军权,以前或许还因为吐蕃的缘故,但是却不曾想到徐世绩对这次的事件采取的是姑息纵容的态度,这让卢照辞很是生气。
而此刻的松州城内,一片太平景象,钦陵兵退阴风峡,虽然还是守在阴风峡,但是那里本是大唐和吐蕃的边境,距离松州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大唐的军队驻扎在松州,领军的大将又是有名的冠军侯,如此两者加起来,足以让松州城又恢复到战前的模样了。那些原本躲在家中的商人们现在也开始走上街头,又开始进行交易了,大量积压在库中的珍惜毛皮都运送内地,只有那些准备收购吐蕃奇珍商人们如今还只能是摇头叹息。
只是在这安静的背后,这些市面上的商人们并不知道,在松州中间的府衙和位于城外的大营中,此刻双方的首领心情复杂无比,因为就在今日,朝廷下了圣旨前来,宣布对张一峰和薛仁贵之事的处置。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偏袒任何人,却是双方各打了五十大板,一个调离了松州城,一个调离了山南道行军总管的位置,去了前方御营。
不管怎么样,从一个边境小城调到京畿附近,看上去是升了,可是关键是张一峰并不喜欢去京畿,松州才是他的老巢,在这里,他如同皇帝一般,若是去了陇西,那什么都不是了,在他上面的官员也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他现在很纠结,在书房内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