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雪!”男人重重一拳垂在门扉上,夹杂漫天怒火:“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有未婚妻你知道吗?他是个混蛋!”
阡雪捂住耳朵,从门板上滑落身子,泪水涟漪。她的心好乱好痛。
门外,男人在门板上捶了几拳后安静下来,留下一片静谧。
苏灵妤下班后,便直接来了雅缇花店。她原本是打算给阡雪一个惊喜的,哪知等走到店里,却被告知阡雪四点就下了班,她打了阡雪留给她的号码,却总是打不通,也不知道阡雪到底在搞什么神秘。
最后,她买了一株代表健康长寿的龟背竹,打算回家送给奶奶。却在走入拥挤的下班人群中,突觉怅然若失。
前些日子,奶奶跟她提了她和怀安的婚事,似乎是认定怀安做孙女婿的模样,直接问她想将订婚日期订在什么时候。
她才从奶奶口中得知,他们双方的家长果真都将这娃娃亲当真了,特别是怀安的父母,前几日已来过冷宅下聘。
嫁给怀安,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从许伯父第一次将她带到瑞士去见怀安,她就对他一见钟情。只是,怀安他是万万不肯同意这桩婚事的,她永远记得,他说他有想娶的女子了。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击碎了她仅存的希望。怀安一直对她若即若离,每每她提起娃娃亲,他都会意正言明的拒绝,一次次的拿刀子在她心口划下伤痕。
起初痛了,她只会躲避。但后来,她学会了声东击西,甚至是死皮赖脸,因为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
但是他生日的那天,他却第一次严肃的告诉她,他有想娶的人。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第一次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面对他的坚决与斩钉截铁,她除了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实在是别无他法。如果她在他面前哭了,那么,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她只能伤痕累累挺直脊背,走出他的办公室。
父亲,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但只知道她喜欢怀安,并不知道怀安的意思。因为怀安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
父亲的支持给了她安慰与信心,她为拥有这样明智的父亲感到骄傲。但是,她却害怕奶奶的独裁。是的,独裁。如果说他们冷家是皇宫,那么奶奶就是慈宁宫的太皇太后,素手掌管后宫,却是说一不二,连皇上也拿她没法。
奶奶就是这样一个让父亲和大哥都拿她没法的人,大哥的婚事,大哥和阡雪的悲剧,怎么说也是跟奶奶脱不了关系。
虽然那场车祸的发生,始作俑者是大哥,但后来奶奶对躺在医院的阡雪不闻不问,加上之前对阡雪的残忍,就是一种铁石心肠。
而如今,阡雪出了车祸离开了,奶奶仍在反对大哥和阡雪的结合。
那她和怀安呢?
奶奶一旦认定的事,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扭转得回来的吧。既然奶奶认定怀安,那么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安排他们的婚事。这样做的结果,一定是怀安放弃市长之位,然后带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开,走得决绝……
她要这样的结果吗?她对怀安完全死心了吗?
望着匆匆忙忙下班的人群,手中托着龟背竹,她突然有些迷茫。和怀安结婚,本应该是件美好的事呀,为何,却成了一种沉重?
她该不该如怀安所说的,与他站在同一“抗敌”阵线,阻止双方家长安排他们的婚事?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又有了小小的期待呢?
这个时候,她好想和阡雪说说她的心事。
往前走几步,停下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后取出手机,拨通怀安的号码:“怀安,可以出来喝一杯吗?我想见你,有事。”
“灵妤,我可能没有时间,今天在‘亿都’银座有个应酬,改天好吗?”怀安永远温润儒雅的声音,淡淡的,无棱角,如春风吹过心田。
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虽是面带桃花长了一副风流皮囊,却永远是彬彬有礼若即若离,除了那一次为他心爱女子的斩钉截铁。
但是,她就爱他的温润,爱他的儒雅,一头栽进了他的旋涡,再也拔不出来。
“哦。”她听见自己傻傻的回应了一声,把她的落寞全传进了传话筒里。这个时候,她的心很凉很凉,连握着手机的手也是冰凉的,忘记了伪装坚强。
“怎么了?”对方笑,声音爽朗:“天下无敌的苏灵妤是在跳踢踏舞的时候摔倒了吗?连说话都这么没有力气。安啦,改天双倍请你,就是请你看电影也没问题,怎么样?”
“啊哈,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让你请我看电影,不准耍赖皮。”灵妤打起精神来,努力让自己一如往常的娇俏:“怀安,那你去忙吧,我们的事,改天再说好了,不要忘记你刚才答应过的事。”
“好,君子一言……”
“四马难追,你若是耍赖皮,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啦,刚才的事我记下了,我要挂断电话了,记得早点回家,拜!”
“恩,拜!”
挂了电话放进包包,灵妤托起那株翠绿龟背竹放在眼前,灵活的大眼瞬息恢复神采,自怜自艾做什么呢?这完全不是她苏灵妤的处事风格不是吗,即使是在感情上做了输家,她也要让自己活得自在洒脱。更何况,她不一定已输得彻底。
“怀安,我可没有完全放弃。”她坚定道,因为至今她连她的情敌都没见到过,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神秘女子让怀安折服,也或许,是怀安为了让她打退堂鼓而编出来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