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没有半点所谓风月的经验。王国鼎只知道猛力地冲撞，马招娣也只知道用双腿紧紧地夹着王国鼎的腰。

山下电影已经散场了，大人们在高声呼喊着自家的小孩，公社革委会也正通过高音喇叭发布着最新的最高指示。但这一切，王国鼎和马招娣都毫无察觉，两个年轻的生命早已沉浸在巨大的生命体验中。

终于，两个人一齐攀上了幸福的顶点。

马招娣轻轻地叫了一声，满足地闭上了她那双泪水朦胧的眼睛。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和王国鼎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故事了，但她觉得，她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就是让她去死，她也会笑着走向黄泉。这个世界，因为有了今晚，从此将变得截然不同。

两个赤身的男女静静地躺在白草堆上，谁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呢？

最后，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穿好了衣服，一前一后、默默无语地走下了山坡。

露天电影场上，连一个人也没有了。王国鼎这时才又想起了国栋和国梁，应当是回家去了吧！

当天晚上，王国鼎和衣躺在床上，大睁俩眼进到天亮。

后悔了吗？说不好。不后悔吗？也不是。王国鼎弄不明白，今天晚上，他是干了一件好事，还是干了一件孬事。

似乎是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因为他达成了马招娣的一个心愿，救了马招娣一命。好像是对待起马招娣了，但却对不起他自己。因为，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对不起他自己还是小事，关键是他觉得对不住钟可人。

钟可人现在很关心他，但他们两个人之间还会有缘分吗？王国鼎感到绝望。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会是和马招娣，真是讽刺！

他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第二天，王国鼎装病不上工了。

中午的时候，国栋和国梁兴冲冲地回来了，每人手里都攥了一块水果糖。

国栋来到王国鼎的床边说，大哥，你吃糖。

国梁也跑了过来说，大哥，吃我的。

王国鼎心不在焉地问，哪里来的糖果？

王国栋兴奋地说，马招娣出门了，嫁给了老铁匠。

王国梁也说，人家出门的时候，都要哭，可这个马招娣没有哭。还在笑。大人们都说，她不知羞。

王国鼎叹了口气说，你们吃罢，哥不好吃糖。

王国鼎想，别人怎么会知道马招娣内心的痛苦呢。嘲弄她出门的时候是在笑，可哪会是什么样的笑啊！

王国鼎不愿在家再呆下去了，听说山上的虎头村正在修路，他就抱名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