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国良趁着联军进北京城的时候,带着神父们抢王府、户部,弄钱捞银子那是一把好手,现在这么复杂地局面,他哪里晓得如何处理?实在没招了,就只好亲自跑到兰州求庄虎臣,毕竟樊国良和雷纳有交情,而雷纳是庄虎臣地人,而且容龄去北京的时候,樊国良还保护了她和庄虎臣手下地几个军官,算是老相识了。
庄虎臣一看这个,怎么好意思不敲敲这个老鬼子的竹杠,然后就给他说了,要提出在甘肃办几所医院,免费给老百姓看病,这个会让老百姓淡忘兰州教案的不利影响。樊国良现在病急乱投医,只好庄虎臣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反正花的是教会的钱,他抢回来的二百多万两银子又花不了一个铜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樊国良大主教,兰州人民会记住你的,兰州第一所新式医院的奠基人,这个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庄虎臣笑的无比玩味。
“是啊,希望主的荣光会照耀在东方,让所有人都沐浴在主的雨露恩泽之下。”樊国良也笑的很灿烂。
远处一匹马飞驰而来,庄虎臣抬头一看是赵裕德。
赵裕德跑到跟前,一个骗腿下了马,随手把缰绳扔给一个甘军的亲兵,对庄虎臣道:“少爷,杨士琦来电报了,说是你交代的两件事情都办妥了,而且他也遵照你的令,在上海码头开始修建大型船坞。”
庄虎臣满意的笑道:“好,杨士琦真是手段高明,七百万的巨款,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不动声色的筹集出来,顾小五和雷纳这下也是功劳不小啊。”
“少爷,你又打算搞什么啊?那个什么澳大利亚,我找人问了,说是离咱们这里万里之遥,前年还是英国人的地盘,建国才两年的地方,咱们老中国几千年历史了,这个地方才两年,一听就是生番住的地界,你把那么多银子扔在那里,还招募了几千洋人水兵,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和杨士琦这些年来,弄的好多事情,别看我不太懂,可我也不傻,总觉得都是离经叛道的事情,而且这个杨士琦可不是什么好鸟啊,别看是中过举人的,可我怎么看,他都是无父无君的叛逆种子,少爷,你可是世代受国恩的,老爷是记名的提督,你更是二十岁的巡抚,大清三百年,汉员里面,你的恩宠怕是无人可及,你可不能行差踏错啊!”赵裕德满脸的忧虑。
“赵叔,你想多了,这个是我对付洋鬼子的杀手锏,咱们和洋人早晚有一场血战,我和杨士琦这几年操办的就是为了这场大仗准备的。”庄虎臣半真半假的道。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是应该的,打仗的事情自然是越机密越好!军国大事哪能不机密呢!看来我是冤枉杨士琦了,想不到他还是个忠臣,改天啊,见面亲自给老杨敬三杯。”赵裕德对庄虎臣的话丝毫不怀疑,反而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无父无君就真的不好吗?老百姓头上非得有个皇帝吗?”庄虎臣忍不住道。
“少爷,这话可不能说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要灭九族的!”战场上杀人不眨眼,连洋兵的心都敢挖出来生吃的赵裕德,竟然被庄虎臣的一句话吓的魂不附体。
庄虎臣心里一寒,怎么中国老百姓头上不压个皇帝就不会过日子了?人的习惯就是这样,习惯了一件事情,就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换个皇帝可能比较容易接受,但是要说没有皇帝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就觉得天塌了!
外国这个时候,火车满地跑,电报都是无线的了,机枪、大炮更是日新月异,像镇远、定远这样的铁甲舰,已经成了落伍的废物,只能当训练舰使用了,而中国还是按照几千年的惯性,慢悠悠的过日子。
作为皇帝,那是最喜欢这样的日子了,国家越是一潭死水,管理起来越容易,老百姓越是习惯安逸讨厌变化,皇帝的位置就越稳当。
可是这个世界是不允许你这样过日子的,明年日俄战争肯定是要爆发了,自己手里的兵已经练出了三万多了,再有一年的功夫,十万大军的整训工作就可以完成了,幸亏这个时代陆军没有那么多的技术兵种啊!否则,十万大军三年训练出来,简直是说笑话,而且就算有本事训练出来,你也得有钱装备的起啊!
武器弹药、粮食的准备一年也够了,从兰州到奉天的窄轨铁路,一年也应该能修好了,不过这些只是常规武器,要想在日俄战争里一举击溃日本、俄国两个强国,不出奇招是不可能以弱胜强的。
远在澳大利亚的商社和两千水兵是自己将来打在日本、俄国小腹上的一记左勾拳,这一拳虽然不见得很重,可打的一定是致命的地方,可以保证让他们受个重伤,但是重伤不见得会死人的,必须还有一记窝心脚才能要了他们的命!
庄虎臣看看笑容可掬的樊国良神父,心里暗笑,这记窝心脚就着落在这个法国鬼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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