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岳父荣禄没白栽培你!他的老成持重你已经学到了精髓!老诚谋国啊!再多历练几年,朝政交给你们这些孩子们,我就放心了!”慈禧想起死地了荣禄,百感交集。如果不是荣禄阳奉阴违,一边答应慈禧攻打洋人的使馆,一边偷偷给张之洞、李鸿章、刘坤一发电报,弄出个东南互保,恐怕这会,她早就被洋人当祸首给砍头了!
“奴才还有话说”
“好,讲,都说说,这才是个君臣奏对的样子,有什么话就都倒出来,说错了,我也不怪你,只要存着个忠臣孝子的心,就是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也没什么!”慈禧对这个干女婿、亲外甥越看越爱,觉得载沣看起来比他的哥哥光绪惹人喜欢百倍,要是这个孩子早出生几年,也不至于扶立载当皇帝,让自己瞧他一眼,就气一回。
“老佛爷,上海道杨士琦,这几年来,在上海处理洋务,甚是得宜,西洋各国公使、领事交口称赞,堪称是难得的能员。奴才以为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龄了,办了十多年的铁路,在山东袁世凯的幕府里又干过洋务参议。在地方历练地也够了,可至今还是个道员而已,还是个四品地微末小员,这样的人才都不重用,那朝廷要重用哪个?不如调入京师,在总理衙门上行走,也给庆王爷帮把手。另外,署理巡警总办李贵,在大清收复直隶地时候,功勋卓著,以警察代替驻军,收复天津、直隶,功在当世,而咱大清目前通晓警察制度的人也就李贵一人而已,他已经署理巡警衙门两年有余了,可至今没有个正经职司。还只是署理,也确实伤功臣之心,让天下贤士心寒。既然朝廷早有设立巡警部的设想,只是还没有推行天下,奴才以为,这个巡警部地设置刻不容缓,而巡警部尚书之职,以李贵担任最是合适!这是奴才的一点小见识。请太后、皇上圣裁。”
小醇王载沣,年龄小,胆子更是怯弱,只是大家看他是光绪的亲弟弟,又传闻早晚他的儿子要做皇帝的,才给他几分面子,等到他娶了荣禄的女儿,而这个丫头又是慈禧在宫里带大的,算是太后地养女。从那以后。载沣才成为满洲年轻一代王公里头一号的人物。不过载振、铁良、端方这些满洲王公并不太把他当回事,觉得他和老一代的礼亲王世铎一样。也就是金子打的佛爷――摆设而已。可是这一席话讲出来,满汉大臣都刮目相看!
朝廷的大佬都清楚杨士琦、李贵是庄虎臣的人,杨士琦掌控着上海,是庄虎臣的财神,而李贵则有六千警察在直隶,一旦生变,就是了不得的力量。
“好啊,载沣啊!你终于历练出来了!”慈禧在耍阴谋上,智商绝对在水准之上的,一听就明白了载沣的意思。
给杨士琦升官,换个人去上海,庄虎臣地财源就算控制在朝廷手里了,一旦庄虎臣有什么异动,就掐断他的财路和经由上海进口西洋各国物资的渠道。而巡警衙门在天津,设立巡警部以后,李贵地衙署就到了北京,他就算是被朝廷捏在手心里了,想怂恿警察造反恐怕也难了!
对于庄虎臣还说,这是釜底抽薪,而对杨士琦、李贵个人而论,他们是升官了,这种挖墙角的手段正是当年荣禄的拿手戏,李鸿章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的北洋,荣禄接手以后,也能修理的服服帖帖,靠的就是这一手。
“好啊,载沣,你出息了!今后朝政地事情,你就多操点心,也给七爷分分劳,你看老七又管军机处,又管总理衙门,都累成什么样了!你是皇上的亲弟弟,也是我的亲外甥,这江山是我的,更是皇上的,也是你们的!今后啊,载沣、载振、铁良、端方、载泽,你们这些年轻的,都要替朝廷多出点力!”
载振、铁良等几个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磕头谢恩。
庆王奕心里不舒服,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有醇王给奴才帮忙,自然是千妥万妥的,呵呵,当年奴才给醇王保媒,让载沣娶了荣中堂的大丫头,看来现在醇王很有些荣中堂地风范了啊!咱满人里又出了拔尖地人才了!”
桂春、王文韶这些老军机大臣和大学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这朝廷的风向要变了,太后已经对这些老家伙腻味了,准备换换新鲜血液了,这次看中了这些年轻一代地满洲王公。
慈禧哈哈大笑,似乎大清有了载沣,就又能像当年出了曾国藩、李鸿章这些人一样,再次诈尸了。
只有载沣笑不出来,刚才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贝勒溥伦临时的时候交代他的,而溥伦别说已经死了,就是活着,一旦说出来,除了给自己招灾惹祸之外,什么用都不会有。
溥伦这样的满洲亲贵,只是因为当年大臣们推举他当皇帝,接同治的帝位,结果就被慈禧压了一辈子,而他就靠斗鸡、走狗,恣意的荒唐,才侥幸保住了一条命!这样的人都不能用,大清还能有什么指望?
载沣眼前一花,只觉得眼前这个仁寿殿是个巨大的坟墓,而朝廷这些官员都是些衣冠煊赫的僵尸,而自己就站在一群尸体中间,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光线也渐渐黯淡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眼前一黑,他像一根被伐倒的木头一般,沉沉的栽倒在了地上。
“快传太医啊!”慈禧的叫声无比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