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安部本部王富贵的办公室里,刚刚才从这里离开不久的李观棋再次地站在了原地,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身边没有了张吹水的缘故,向来都是昂首挺胸的李观棋筒子这次却是羞羞答答地像个小姑娘般低眉顺眼。
“成宝机械制造厂的那六个之前失踪的工人再次出现了,并且一次性地带回来了与江风集团签约的全部产品,该厂总经理张知秋已经正式地通知江风集团总经理江秉谦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李观棋地声音干巴巴地没有任何起伏。
“我们的人再次地跟丢了这些人――在快速地卸货之后,这些人和货车随即就离开了厂区,并且再次地在同一路段采用同样地堵车手段摆脱了我们的人,之后便连人带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眼见王富贵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而没有任何要发话的意思,李观棋只好是硬着头皮继续地自说自话。
“我怀疑这些车具有一定能力的自动变装能力,希望能够申请与北京市公安部门的合作,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全面的摸排与盘查;同时怀疑在专案组内部有人泄密甚至资敌,申请对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参与行动人员进行审查!”
在最近接手了这两个似乎颇具关联的案子之后,李观棋便感到自己的人生陷入了一片地黑暗之中,而且各种匪夷所思地事情也屡屡地接踵而至,让他郁闷到几欲内伤,此刻之所以这么不顾一切地脱口而出,其实却也是有几分对王富贵的相逼之意。
如果说自己所属地这个派系会有什么行动的话,那么李观棋相信那些执行人里绝对是少不了王富贵的――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他能袖手旁观,哪怕就是反戈一击地投向政敌也是一种作法,但惟独是不可能无所作为的。
身处王富贵的这个地位,政治斗争失败了不一定要命,但要是想做两面讨好地骑墙派,那却一定是会被双方携手碾压地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
“要不是和你老子关系不错,也知道我塌台了你一定会倒大霉的话,我真会怀疑你小子就是一个深藏不露地鼹鼠的――这种馊主意也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献宝,真不知你是无知还是弱智!”
用冷峻如刀地眼神将李观棋砍的体无完肤之后,看着额头汗水慢慢沁出地李观棋,一直都一言不发地王富贵终于地开口了。
“现在是一个什么时期?你竟然出主意要在北京搞出这种紧张地局面来――这个话也就是说给我听,换个人就可以就此将你立即撤职查办!居心何在啊!”
看到李观棋对自己骂他弱智的说法似乎还有些颇不服气的意思,王富贵干脆靠在椅子上厉声地低喝起来。
不过,王富贵到也并非是真的生气:能够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看似弱智的建议,说明李观棋还当真是对自己毫不设防的,而且也是实实在在地在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什么私心杂念。
“我原本是想着就此提议解散这个专案组的,但是被你这么一搅合,到是觉得那么做并不妥当了:专案组也是一个非常不错地平台,大家都可以在上面尽情地去表现,我们也可以由此而看的更为清楚一些。”
看到李观棋被自己骂的垂头丧气地低头不语了,王富贵反倒是有些说的欲罢不能了。
“做了这么多年地部长,我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个机构、甚至于这个国家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是了若指掌了,没想到快要退休、土到脖子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始终都还是那个一叶障目地井底之蛙啊!”
在说到后来的时候,王富贵已经是完全地沉浸到了自己地情绪之中,而且这些话他也确实是有感而发,所感慨的却并非只是局限于部里的这些人与事了。
不同于李观棋的一无所知,王富贵确实是知道、并参与了许多关乎国家未来的重大事件;而之所以没有启用李观棋这个本也算是颇为亲近的嫡系,却是因为他父亲李中将地那个如今再次变得开始有些敏感的身份。
虽然李中将早已并没有什么实权在手,但在如今这个极其敏感地时期,一些同样都是早已淡出政治舞台的势力,竟也纷纷不甘寂寞地再次粉墨登场,颇有些冀图藉此良机地“借尸还魂”之意,可谓是百花缭乱。
李观棋纵然是天纵之才,但也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处长,而这样的人王富贵手中有着大把,自然是用不着为此而冒险――不是冒李观棋背叛的风险,而是得罪自己同盟的风险。
在这个时候,王富贵一派所需要的是低调、低调、再低调,所以任何有违这个宗旨的人与事,都是要竭力地与之划清界限的对象。
李中将与李观棋父子,便是这么一对被需要与之划清界限的对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名为鸡肋……
李观棋这次在王富贵的办公室里呆了足足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满头地汗水、一脸地沮丧,而那些默默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人们,对此也只是苦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