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都是濡湿的汗,指尖却是毫无温度的冰凉,双手紧紧的将修长的十指握在掌心,卓晴看着眼前被病魔折磨得苍白而憔悴的男子,内心深处传来一阵阵陌生的痛楚。
“下官先去煎药,楼相您少说话,尽量休息。”御医看了一眼床前十指紧扣的两人,识相的退了出去。
卓晴的担忧和心痛借由交握的手,传到楼夕颜的心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楼夕颜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说道:“我。。。。。。没事。”
烛光下,他的眼温柔似水,脸却苍白如纸,敛下眼中的心慌,这时候她不需要楼夕颜再神安慰她。
依旧紧握着他的手,卓晴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低声叫道:“墨白。”
门轻响过后,墨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内室。
“待会把院子里的几颗木棉砍掉。”她早就应该解决掉那些木棉,但是最近一直忙着处理黄金案,是她疏忽了,木棉花期一过,就是满天飞絮,这种细纤维最容易引发哮喘,是她粗心了。
墨白并没有动,而是看向半卧在床上的楼夕颜,楼夕颜沉吟了一会,才低声说道:“那是西太后赏赐的。”
赏赐的又如何?!卓晴恼了,怒道:“那些木棉花会要了你的命。”
因为怒气,卓晴的脸色有些潮红,美丽的眼怒瞪着他,眼眸中流传的却是难掩的心慌,紧扣的十指,手心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她在为他担心。
楼夕颜忽然一笑,用着淡淡的宠溺口吻,低声回道:“女主人都开口了,那就砍吧。”这么多年了,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他的身体越来越承受不住那一次重过一次的发病,他也不忍心,他的灵儿每天为他担惊受怕,他做的退让已经够多了。
楼夕颜都这么说了,墨白转身出门准备砍树,才走了几步,卓晴再次叫道:“等等。”
墨白不解的看向她,楼夕颜也温柔的凝视着她,卓晴想了想,才又说道:“不要砍了,你去找人把木棉花上面的棉絮摘掉,以后每年花一开,就把花摘了吧。”
“是。”墨白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领命离去。
所谓的御赐封赏,意味着什么,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于楼家来说,或许很重要,朝廷中纷繁复杂的关系,相互倾轧的阴谋诡计,她虽然不甚明了,却也知道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气愤过后就应该是理智回笼,用衣袖轻轻擦拭他额间的薄汗,卓晴低声叹道:“你留着那些花,一定有你的用意,只是我不能看着它们威胁你的生命。”
老天爷对他不薄,把这样的她送到了他身边,将忙碌的手再次握紧掌心,楼夕颜一脸认真的说道:“祈福庆典马上要开始了,我这段时间有点忙,等忙过了,我们就成亲,你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卓晴低笑摇头,回道:“盛不盛大我无所谓,你记住自己说过的承诺就行。”
十指紧扣,指尖交缠,楼夕颜沉声说道:“我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冽如古琴低吟般的嗓音,承诺的,是她听过最美的誓言,凤眸中的深情足可以将任何女人溺毙。她的心再次狂乱的跳动着,微干的唇并不水润,却近在眼前,一再吸引着卓晴上前。
“虽然。。。。。。我很想,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不能和你。。。。。。浪漫。”美人献吻,楼夕颜乐得受用,只是她一靠近,清新的体香让他本就紊乱的呼吸越发浑浊,尤其是她温软的身子依靠在他怀里,脑子里不断闪现温泉池旁,让人血脉喷张的婀娜的身型。。。。。。这会让现在的他再次窒息。。。。。。。
“你。。。。。。。”看着自己轻靠在他怀里,一副索吻的样子,卓晴脸色潮红,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男色果然是祸害!听清楼夕颜断断续续的话,卓晴顿时又哭笑不得。。。。。。他不会以为,所谓的浪漫就是亲吻的意思吧!!天啊。。。。。。她要如何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呜呜呜。。。。。
就在卓晴尴尬不已的时候,景飒特有的阴沉嗓音在门外响起:“主子。”
楼夕颜意犹未尽的放开握着卓晴香肩的手,第一次痛恨起景飒的不识相,意兴阑珊的回道:“进来吧。”
没有进入室内,只在屏风外停下脚步,景飒回道:“西太后懿旨,请您入宫一趟。”
“宫里发生什么事?”楼夕颜剑眉轻拧,现在已是亥时了,为何太后还会下旨召见,再则他刚刚才发病,若不是重要的事情,景飒不会进来烦他。
隔着屏风,景飒看了一眼坐在床沿,与主子十指紧扣的卓晴,一会之后,才有些疑惑的回道:“朝云公主。。。。。。。今晚悬梁自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