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看一眼,大人有些古怪!程航向吕晋使了个眼色,吕晋轻声叫道:“大人?”
直到吕晋出声,单御岚才好像被惊醒般回过神来,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把关于林博康偷换军粮案的卷宗全部找不出,你们好好看看。”
军粮案?两人回京的时候这个案子已经被搁置了,故此二人并不了解,不过看单大人这般慎重,两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是。”
两人翻找了好一会,吕晋终于在半年多以前的案卷里,找到了一份单薄的卷宗。随手翻阅了一遍,吕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说,将卷宗交给程航。程航看了一眼手里好像就几张纸的卷宗,嘀咕道:“皇上这次宣大人入宫,就是为了军粮案?”他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呢。
单御岚拿出笔墨纸砚,一边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一边回道:“三个月,必须结案。”
还规定了时限?这可不常见。程航翻了一遍卷宗,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奇道:“这案子并不是什么大案啊,林博康都死了,那些被偷换的军粮已全数找回来,李鸣也承认他杀死了林博康,并且还供述了林博康偷换军粮,准备卖给南方商旅重中获利,当时主审此案的刑部侍郎吴志刚也从南方商队中截获了军粮。这案子不是已经结了?”
“你们仔细再看看。”单御岚没有抬头,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在单御岚身边多年,很少见他这般苦恼,哪怕是让皇上震怒的失心案,也未见大人这么忧心,莫不是这军粮案有隐情?两人捏着那几张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一炷香后,两人几乎都能将卷宗背下来了,才缓缓放下。程航撑着下巴,分析道:“李鸣在林家做管事有些年头了,就算和林博康有什么深仇大恨,明知他已被判处斩之刑,还要冒险到刑部把他给杀了,是有些不合常理。”
吕晋点点头,脑子里片段似的信息未能串联起来,却也看出些端倪,“单凭李鸣一人之力,就能将林博康杀死在刑部,也不太可能,一个月前,刑部大牢竟还发生了囚犯在狱中斗殴的事件,伤得最重的居然是独自一人单住的李鸣。”
单御岚刚写完手里的东西,听到吕晋的话,大惊:“李鸣死了?”
“大人放心,李鸣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上次的斗殴事件,属下就觉得不妥了,人早已送至提刑司府内监牢,有专人看管。”当时只觉得事有蹊跷,直觉上这个人肯定是关键人物,今日看来,当日是做对了。
“好。”单御岚松了一口气,提刑司府内的监牢,是暂时关押再审要犯的地方,里面的衙役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自然是刑部大牢不能比的。李鸣关在里面,他很放心。看他俩都已经把案卷读通透了,单御岚才起身,说道:“林博康只是京城几个大粮商之一,这次若不是吏部杨大人力荐,他也没有机会接下这笔大生意,每年朝廷从上缴的国库粮仓里拨一半作军粮,另一半则是从民间购买,其中的油水已经不少了,这样的美差落到他头上,难道他真的这般愚蠢,第一次与朝廷做买卖,就偷换军粮,以次充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手指轻敲着那薄薄的卷宗,程航来了精神,“这么一说,这案子还真有隐情。”越复杂的案子他越喜欢,有挑战性!
程航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吕晋无奈的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当时验尸仵作的名字,王丙生?好像是应天府的一名小仵作。吕晋将仵作的验尸文书抽出来,递到单御岚面前,问道:“林博康的尸体还停在刑部义庄里。大人要不要再验一遍?”
“不用了,林博康的尸体是楼夫人验的,当天我也在场,不用验了。”
吕晋一听是卓晴验的尸,心下一喜,急道:“要不要请楼夫人过来?”楼夫人验尸手段高明,每次听她讲解,都能有所收获。
单御岚思量片刻,终是叹道:“现在不比以往,她已是丞相夫人了,能不麻烦她就不麻烦吧。”
程航也凑上前去,问道:“那……青姑娘呢?”吕晋对那位楼相夫人可是心服口服,相较之下,他就更佩服青末姑娘查案的机警敏锐,问案的独到犀利,还有那漂亮的身手,真是让人不服不行!而且她现在还没正式成为将军夫人,不用避那么多嫌。
单御岚这次立刻摇头,苦笑一声,回道:“敖天一案,害得她差点丧命,夙将军到现在对我都没有好脸色。”
两位青姑娘的脾气本就古怪,再加上各自夫婿都不是省油的灯,难怪单大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意招惹她们了。程航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搭载吕晋肩上,撇撇嘴,讪笑道:“算了算了,咱们自己查吧,以前没有她俩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破案!”
单御岚暗暗叹息,若是青氏姐妹是男子,又能入朝为官,天下必定少很多冤案。可惜啊……敛下心神,单御岚轻咳一声,说道:“程航,你去查李鸣的生平,他的家人现在如何,平时与何人来往。吕晋你去查那队南方商旅的底细,还有……”单御岚拿起刚才写好的信,交给吕晋,“把这个呈给夙统领,让他帮忙清点一下历年军粮库存。”
清点军粮库存?莫不是……
“是。”两人都是行动派,听完单御岚的吩咐,立刻行动,两人才走到门旁,便听见单御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两个要记住,军粮案,要秘查!”
吕晋心不由一跳,看来这案子牵连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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