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浅浅一笑,郁凉晚也低头再度调试着音色,等待自己的上台。
毕业典礼,对大多数的孩子而已,都是兴奋之中夹带着紧张,尤其台下有自己的父母,更觉激动,而对于父母而言,他们脸上展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是不必言说,都能看的真切的。
躲在红幕背后,小脑袋微微探出,郁凉晚四处打量了眼台下的众多父母们,在看到他们脸上无所顾忌的骄傲笑容之后,心,微微一刺,似针扎,不会过于痛,疼痛的余韵,却久久挥散不去……
每一位毕业生都有家人到场,除了她。
说好了不在乎的,也说好了一定不要介意,可是为什么,在这么多张脸庞中见不到熟悉面孔时,她的心,还是会痛?
整个牧家从上到下,除了牧子正,几乎无人在意她,这点郁凉晚深刻明白,只是为何,面对如此清晰残酷的现实时,她的心中还会有期盼?
牧子正,他也没有来……
其实,应该怪她自己,只顾着耍小孩子脾气,和他生气,没有去通知他,所以他没有来,完全是料想之中的事情。
不过还是好难过,眼睛干涩涩的,竟让她蓦然间产生了点……想哭的冲动!?
牧子正,他也是鼎新毕业的,他肯定知道鼎新的毕业传统,可他还是没有来,连一条简讯,一个电话都没有,是太忙了吧?毕竟人家现在是政界大红人了。
默默在心底找着各种借口,借以说服自己,郁凉晚纤瘦的身躯,隐藏在红幕的背后,越发显的柔弱了。
其实,与其说她是在说服自己,还不如说她是在安抚自己心底的失望,那份因为牧子正没有到来的失望……
而且啊,她没有通知牧子正,表面上好像是因为还在和他闹脾气,可事实上,她却是故意的,因为,她在赌,赌牧子正对她的在乎和关心。
他心思那般深沉缜密,只要他当真放在了心上的,即使再忙,他也会留意到的,就像她每一次来例假时,每每都会体寒到腹痛如绞,而他,哪怕是事业刚开始起步,忙到连阖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却依旧会回来陪她……
虽然他性子别扭,总爱扯出各种理由借以掩饰开脱,可她不是傻子,都懂的。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给她机会懂……
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身后还有个她了吧?!
莹白的小手将红布揪到皱巴巴的,垂下眼眸,敛去所有的晦涩,郁凉晚黯然等待着前面的同学,待他完毕,就轮到她上场了。
她不紧张了,也不兴奋,更没有激动,只当是完成一项任务而已,或许,她的人生激情,早在年幼的苦难折腾下,就已经差不多磨灭了……
◇◆◇
伴随着“啪啪”的响亮掌声,郁凉晚踩着小小的莲步,从幕后,缓缓走到了台前。
坐在古筝前,抬起手,郁凉晚的指腹才刚摁在琴弦上,台下,便传来了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