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兰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她眉头皱起,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万一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不是那么回事呢?”</p>
“不是猜测,那条流浪狗就是证明。”万守光胸有成竹的道:“第二次我将它埋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说明是埋葬的地方有问题,而且我并不是除灵人,只是以物理手段第二次杀掉它,如果那条狗真的是怪异,我这样是杀不死它的,它还会回来。”</p>
刘佳兰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那条流浪狗复活后,脑袋瓜都是开裂的,血液凝结成块状。你想想,正常的生物,这种状态后还能活吗?”</p>
“现在这个时代不一样了啊!到处都是怪异,还能用常理度之吗?”万守光摊手道:“我仔细查看了尸检报告,儿子的胸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断裂后,戳穿了心脏,这是致命伤。目前断裂的肋骨已经取出来,在我的要求下进行了修复。”</p>
说到这儿,万守光伸手过去,握住刘佳兰有些冰凉的手:“还有儿子的左大腿腿骨断裂,但并不是粉碎性的,我也让他们给他做了固定,这都不是致命伤。除此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是好的,我想试一试,我一定要试试,聪聪并没有离开我们,我知道,你也知道,他……一直都在这里。”</p>
刘佳兰的眼泪涌了出来,开始小声哭泣,双手捂着脸,再也说不出话。</p>
“来。”万守光一把抓住刘佳兰的手臂,“帮我一把,这事趁早不宜迟,如果时间拖太久,我害怕即使把聪聪埋在那棵大树下也没有作用了。”</p>
月光皎洁。</p>
夜幕下,两个人影推着一个花园里运土的手推车从别墅中走出,手推车里面放了两把铁锹、一把锄头、两支手电筒。</p>
一路东张西望,两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安葬万聪的墓穴前。</p>
万守光抬头瞧了瞧天色:“现在有月光还看得见,暂时不用手电筒,开始吧。”</p>
老俩口拿起工具,一个把墓穴刨开,一个把挖出的土堆积在一旁。两人都已是一把年纪,动作并不快,效率也不高,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沉默的挖着。</p>
不知挖了多久,白色的棺木显露出来。</p>
万守光气喘吁吁的丢掉铁锹,即使现在是冬天,他的身上也被汗水浸透。</p>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打开手电筒,往墓穴中照射进去,看见了之前五星除灵人杨一芒放在棺木四周的磁旋固定器。</p>
略一犹豫,万守光跳入墓穴中,一脚踢开了一颗菱形的磁旋固定器。</p>
如今的棺木不再用棺木钉盖棺,而是直接盖上去,但棺木质量极好,做工上乘,严丝密缝,万守光一个人就可以推开。</p>
推开棺木后,怔怔地注视了儿子的遗容片刻,他的眼眶中再次有了泪水,不再多想,万守光爬进棺木,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万聪的尸体扛起来,吃力的走到墓穴边沿。</p>
刘佳兰早已等候在上方,双手伸出,抓着儿子的臂膀。</p>
万守光松开后,赶紧爬上墓穴,帮着刘佳兰,夫妻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万聪的尸体拖到地面。</p>
万聪此时穿着一套棉质的西装,本来这是准备火化的行头,棉质材料易燃烧,有助于完全火化而不会凝结成块状物。</p>
休息片刻,老俩口又合力将儿子抬上了手推车,万守光找准小树林那棵大树的方向,两人推着手推车往几百米外的树林走去。</p>
进了树林后,因为地面都是泥土,费了很大力气才能推动手推车,又花了半个小时,来到那大树的下方。</p>
放下手推车后,两人歇了片刻,因为树林里较为黑暗,所以两人都打开了手电。</p>
万守光催促道:“不能等了,我们动作快点。”</p>
“嗯。”刘佳兰点点头。</p>
她此刻因为没有休息好,加上连夜过度劳累,脸色已经苍白无比。</p>
万守光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在冒汗。他很清楚,自己不止是因为累才在冒汗,身上的汗,有一部分已是身体太虚弱之后,冒出的虚汗。</p>
还可以坚持,两口子谁都没有放弃,也没有说话,都在咬牙的坚持。</p>
为了确保推测的准确性,万守光就在当初埋葬那条流浪狗的地方,原地把泥土挖开,没有挖太深,刚刚够埋下一个人就行。</p>
很快挖了一个浅坑出来,深度和当初埋葬流浪狗时差不多。</p>
指着这个坑洞,万守光有气无力的道:“就是这个样子,当初埋葬那条流浪狗时,也是这个样子。”</p>
夫妻俩没有停歇,万守光抬头部,刘佳兰抬脚的位置,两人合力将万聪的尸体抬下手推车,用尽全身力气,尽量轻轻的把他放在坑洞中,生怕会弄疼儿子。</p>
“你先……歇一歇,我来……填埋。”</p>
万守光太累了,连话都说得不太顺畅。</p>
不等妻子回答,他已经开始往儿子的身上铲土。</p>
数分钟后,歇了一口气的刘佳兰也拿着铁锹加入,两人将万聪掩埋过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那大树下,胸口呼呼的起伏。</p>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上方的天色开始微微发亮。</p>
夫妻俩的目光一直定在掩埋儿子的地方,万守光握着刘佳兰的手,轻轻的摩挲,一句话都没说。</p>
又过了良久,刘佳兰嘴唇动了动,开口道:“你说……他能活吗?”</p>
“能,聪聪他一定能活。”万守光咬着牙坚定的说道。</p>
抬头看了看天色,万守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仿佛这一晚上,他的所有精力、所有热情都被消耗一空,双腿站着都在颤抖。</p>
拉着刘佳兰,他轻声道:“走,我们先回去等。”</p>
刘佳兰手脚哆嗦的跟着站起:“等?要等多久?”</p>
“上次那条流浪狗,是在我埋葬它的第三天出现的。”万守光盘算一下,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天,三天后……咱们的儿子就能复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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