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埋怨道:“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平日里你们不是最会讨主子欢心的吗,如今你和金英都已经是宫里排名前二的大太监了,怎么反而一个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兴安苦笑道:“别提了,什么前一前二的,太后娘娘,我们司礼监如今已经被彻底架空了。看上去,我们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是司礼监秉笔兼东厂提督太监。
但是现在的奏本,是先由内阁票拟,再由皇帝的中书舍人校阅,最后才是司礼监批红。
中间隔了中书舍人这一层,所以我们对送上来的奏本,只能乖乖批红,既不能问,更不能提意见。我们纯粹成了打勾画圈的工具了,没有半点个人意志可言。
再加上还有司礼监提督成敬、典簿王诚时时刻刻盯着,专等着拿我们的错处。
所以现在我们过得,还不如御用监掌印风光呢。”
孙太后闻言,颇不认同地回道:“那你还兼着东厂提督呢,东厂也被架空了?”
“东厂就更别提了,太后您也知道,内廷所有太监都是要依附于皇帝才能生存的。现在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我们被新君厌弃,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拿东厂当回事呢。
便是锦衣卫,自从被国舅爷接掌后,也已经对东厂爱搭不理的了。”
说罢,兴安使劲叹口气,做下属的,最怕的不是领导打骂,而是领导的完无视。
兴安与金英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朱祁钰完无视二人,没有任何期许,也没有任何的吩咐,甚至连召见的想法都没有,见都不想见,更不想多说哪怕一句话。
于是兴安向孙太后补充道:“除非拿出一样能打动新君的东西,否则绝无可能获得新君的信任。”
孙太后越听越生气:“现在有什么东西是皇帝得不到的呢,我还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算了算了,你们明天先去王府探探口风吧,我再细想想有什么是能拿来打动朱祁钰的。”
孙太后无奈地挥退了众人,一个人回房生闷气去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上午,朱祁钰先接见了自己的三个舅舅,两个姨妈。
没多久,朱祁钰便把自己这为数不多的几位亲戚哄得眉开眼笑。这几家亲戚有个非常好的优点:低调不惹事。平日里也不为非作歹,也不贪赃枉法,就在家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朱祁钰许给大舅侯爵,许给二舅、三舅伯爵,许给两位姨娘一品诰命,这五家人便非常知足了。
又聊了没多久,武定侯家二房的郭聪便来求见。自从昨天听说了一门二侯的事情,郭聪便急着来确认一下,要亲耳听到新君的承诺,方才能放心。
朱祁钰也没卖关子,当着郭聪的面,亲口许诺,待战事一结束,便封郭聪为文信侯,与武定侯一样的世袭罔替。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大房与二房重归于好,以后兄弟间互帮互助,和和睦睦地相处。
那郭聪哪还能不肯答应,如今没了爵位之争,大房、二房之间便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了。没了利益之争,谁还会兄弟阋墙,让外人看笑话呢。
这一天的人是一拨又一拨,好容易吃过午饭,打发走了众人,朱祁钰刚要补个午觉,金英与兴安又跑来求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