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想啊,但总有人来喂食。”此话一出,兄弟三人一时竟接不上话。
庭园的听风绛晃动不已,叮呤叮呤声显得庭园里十分静谧。
“父皇,儿臣斗胆,传民间有鱼名为“叱”。传其食量巨大,且凶悍食肉。儿臣替父皇寻来,这些鲤鱼被叱终日追逐,抢夺吃食自然就矫健起来。”
姬赢听老二这样说笑道:“喔传言能信若是寻不到呢”
姬望舒笑了笑道:“那儿臣便化身成“叱”,替父皇训训这些鲤。“
姬赢闻言放声大笑:“哈哈,滑头!走,用膳。”
父子几人依次入座,细嚼慢咽起来。片刻后,兄弟三人见父亲放下手中碗筷,便也跟着不再起筷。
“老大老二今年立夏便年满十八了,老三也快了,朕依稀记得你们在怀中哭闹的情形,眨眼之间,都该成家立业了。”
三兄弟幡然起身,默契的由老大开口道:“儿臣们只愿能替父皇分忧解难,膝下尽孝。”
姬赢摆了摆手道:“都坐下,平日忙于朝政,和你们疏远了一些,今日便是想和你们兄弟几人闲聊几句。方才在殿中武相上奏边镇粮饷一事,你们可都知道了”
见兄弟三人纷纷点头,姬赢又道:“折子早就送到朕手中,朕如何不知边镇重要,无奈国库已快见底了,私库早已空空如也。你们可有法子”
兄弟三人闻言各自沉思起来,姬赢见状也不着急,起身躺在床椅上闭目养身。
姬望舒见兄弟二人许久不言语,便开口道:“父王,儿臣恳请父王将去西堰迎亲彩礼缩减至半,虽杯水车薪,也能救急于边镇将士,儿臣还有一法,得先请父皇赦免儿臣妄议朝着之罪。”
“礼部与堰国那边还在选吉日,时日尚早,况且这乃礼仪之争,不能节省。将方法道来,赦无罪。”
姬望舒顿了顿道:“建商港,大开海贸,编改田制,收回豪田。我南邺与东虞海几乎是陆路贸易,导致南邺无船商,若在陵江一带首建商港,船税商税接踵而来,短期便有增收。
试行可行后,便可打开渤海一带,弥銮盛产铜铁,到时海域商贸通畅,也不惧东虞抬价了。
说到编改田制,可先试施均田,将无主的荒地分配给无地或少地农户耕种,农户则缴纳租税给朝廷,并将徭役减半,转以兵役,如此一来,流民渐少,田兵渐多。
再将士族握在手中的荒地以先耕后缴的方式加以利用,让周边少地农户先行耕种,除去税费以外,按量按例的交于士族。”
“父皇,二皇兄此法过于片面,海上匪盗猖獗,光是解决海匪便不是一夕之事,开海运组海军,海防耗费巨大,船税商税大半都要付诸于海防之上。请父皇三思”
“父皇,皇弟提出的改田触动士族,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望父皇三思。”
姬赢闭目凝神摆了摆手道:“你们兄弟三人各有道理,说得都很好。老二想快刀斩乱麻,但南邺门阀根茎粗壮,就如老大所说,稍有不慎则易生变故,任重道远。
建港开海运此事朕考虑一番,老三说得也没错,刀兵皆需钱粮,好了,都下去吧,朕小歇一会。”
说罢兄弟三人躬身告退,姬赢依旧躺在床椅上闭目凝神。
兄弟三人一同走出养心殿,姬曦和转身看向姬望舒道:“二弟,你说的方法为兄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士族不是那么容易动的,家国初建虽稳,可说白了我们姬氏也是门阀啊,莫介怀我与三弟持反对之意。”姬北辰在一旁微笑着点头附和。
姬望舒苦笑道;“大哥三弟之意我岂能不知,只是今日不断,来日要断,更是难上加难。”
姬曦和望着天边景色道:“父皇自有断定,咱们听命行事即可。”说罢兄弟三人各自拱手离去。
午时的日照充足,阳光将兄弟三人的身影各自割裂开,拖了长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