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爱丽丝莉塔莎沉思的样子,她垂着头,像是喃喃自语一般为他讲述维多利亚号的动力问题。
“现在的航向驶向哪里如果是有一半的运气,应该是扎克席兹皇城或者是,又或者朝向布莱希德帝国如果是未知海域,会可能有岛屿吗比起食物淡水的问题会不会更重要……”
但亨利简现在对这个不感兴趣,比起维多利亚号的其他人,他更担心自己的处境,于是提问道;
“我能向您提问吗”
爱丽丝莉塔莎依旧垂着头思索着,她听到亨利简的话了,那好听的声线令她很是安心,是一种在孤独旅行中获得慰藉,使得她总是能够将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爱丽丝莉塔莎轻轻点了点头,随口应道;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
亨利简沉默了片刻,爱丽丝莉塔莎并没有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犹豫着,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
“我听闻,文森特家族没有信仰,我能问问您对信仰的看法吗”
爱丽丝莉塔莎头也不抬的细细抚摸着手中的金边茶杯,也许是因为她还在思索维多利亚号的未来,究竟会走向怎样的道路,她直接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轻易戳破了亨利简的担忧;
“你是在担心我不相信你说的补鲸船的事。”
亨利简掩面,面对爱丽丝莉塔莎直截了当的话,他有些慌乱的当即抱歉道;
“很抱歉,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爱丽丝莉塔莎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她的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是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亨利简那莫名的歉意,但很快,她笑了;
“其实大多数人都误会了,文森特家族没有信仰,并非是不认可那些未知的存在。我们只是不因对未知的恐惧而跪拜,不因惧怕惩罚又或是愿望,屈膝,宣誓。所以在其他家族看来,文森特家族对任何神不抱有敬畏之心,所以才会觉得文森特家族没有信仰吧。”
爱丽丝莉塔莎一边说着,一边为亨利简倒了一杯红茶,她轻轻点了点另一侧的桌角,示意他坐到更加明亮的那一侧,并举起茶杯递给他。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位置的原因,又或者是爱丽丝莉塔莎的神情比起以往的强颜欢笑,在阳光的映照下,此刻的她神情要更为呆滞些许。
那金色的发丝,闪烁着疲惫的光,照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那疲倦却洋溢着笑容的面,此刻看上去反倒是显得落寞更多一些。
她在想些什么,亨利简望着爱丽丝莉塔莎的脸,这样想着,伸出手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接过杯子,少了些许拘谨,多了几分轻松;
“这么说,您相信我的话了”
爱丽丝莉塔莎点了点头,她的目光飘向了窗外;
“诚实的讲,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的确发生了不少奇怪的事吗巧合是一种必然性,如果发生的太多,那就不是运气和巧合能够来形容的了。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昨天说的一些事,让我有了些思路,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亨利简微微一顿,随后略带疑惑的询问道;
“那您没有怀疑过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会对您撒谎吗”
这下,爱丽丝莉塔莎小姐的脸上顿时洋溢起一个与这个话题极度违和的灿烂笑容,她笑的两眼弯弯的像是两个月牙,像是也在冲着亨利简在笑。
“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不是个蠢货,也没有对我撒谎的必要,你觉得他为什么开始对那些传言感兴趣。”
亨利简又开始感到那种面对于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时感受到的不自在了,弱弱道;
“因为他有信仰”
爱丽丝莉塔莎小姐摇了摇头,她盯着亨利简那双美丽的眸子,收起了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否定道;
“不,像是尼克勒斯安西法警官那样的人,他们的信仰都是摇摆不定的,他不是因为相信这些所以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因为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他在害怕,害怕遇见你那晚所看到的东西。”
亨利简再次陷入沉默,他下意识的别过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爱丽丝莉塔莎小姐那张摸不透意图的脸。
她总是笑着,但眼神里却是带着一种冷冰冰的空洞,又或者是孤寂忧伤的感觉,她双眼里的情感总是与面上的表情没什么相干,却又总是给人一种被看透的犀利,令人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