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身体沉重的好像灵魂完全提不动他。
仅仅是睁开眼睛这个动作,胡麻便用了好长一段时间,伴随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如今他正半倚在了一个类似于厅堂的房间里,屋正中摆放了一张蒙满了灰垢的八仙桌子,几张低矮的方凳,靠墙的地方有被烧黑的石头垒起来的锅灶,几个纸扎的小人靠在墙边,脸上被油彩抹出了诡异的笑。黄黄红红的符文,上面画着一条条扭曲的符文,贴了满屋。
“哗啦”
下意识想动弹一下,双肩却既沉重又疼痛。
一条铁链子从屋梁延伸了下来,末尾分成两端,各连接了一条铁钩子。
而如今,两个铁钩子分别刺穿了胡麻的琵琶骨,血淋淋的尖刺,在胸前露了出来。
他被锁在这里已经六七天了。
但直到如今,他都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锁在这里。
他本来刚刚大学毕业,在当时号称世界前沿的先进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份很有前途的保安工作,然后一场爆炸突如其来,就飘了起来,浑浑噩噩,飘飘荡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七天之前,忽然被某个怪异的声音吸引,循声而至时,便忽然有了一种飞快下坠的感觉。
再睁开眼,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被人锁着。
而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老婆婆,坐在了自己面前,默默的诵经,念咒,挥舞着一些奇怪的符纸,有时候还喂自己一些奇怪的肉和药汤。
但不论自己问她什么,做什么,她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反正自己此时被这两只铁钩子钩着,时不时晕眩昏迷,她做什么自己都反抗不了。
“她为什么要锁住我”
“她每天是在对着我念诵什么怪东西”
“……”
这些胡麻都没有答案。
不过好在,这七天时间过去,他也逐渐的清醒了。
一开始,他总是时不时的晕眩,感觉自己仿佛在飘来飘去,现在倒是不会那样子了。
虽然身体仍旧虚弱,疲惫,但起码精神了一些。
但想要逃走,还是几乎不可能。
他趁清醒的时候,用手试过,那铁钩子尖锐,沉重,一碰就几乎要疼晕过去。
不可能靠自己挣脱的,起码现在这虚弱的身体不能。
而现在,他只想喝点水……
……
……
水缸就在三米开外,靠近了土墙的位置。
屋顶上的铁链,是套在了房梁上,可以滑动,所以胡麻理论上,能够在屋子里走动。
但这走动无疑是需要付出极大的痛苦代价的。
他用了足足几十秒的时间,才强忍着两侧肩胛传来的痛楚,慢慢让自己站起了身。
然后,颤巍巍的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向着水缸的方向移动。
肩膀处的骨头与铁钩子磨擦,原来也会产生一种怪异生冷的声音的。
有些许鲜血,也随着他的走动,慢慢渗了出来。
但是不多,或许已经流光了。
终于到了水缸位置,看到了里面清澈的清水,上面漂着半个葫芦。
胡麻舀了小半瓢水,不然手臂撑不住,凑到了嘴边,就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身体里的燥热与头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但按下葫芦起了瓢,解决了口渴问题,肚子却又饿了起来。
胡麻下意识的,看向了八仙桌上扣着的粗瓷碗。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硬挨了过去。
揭开了上面的碗,就看到下面的碟子里,扣着一块四四方方,颜色泛红的水煮肉。
对于饥饿的他而言,这代表着极为强烈的诱惑,但他还是抗拒着。
那个诡异的老婆婆,每天除了对着他诵经念咒之外,便时不时喂他一些古怪的东西,有草药,有烧出来的符水,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种不知名的肉类,不论胡麻有没有胃口,都要强给自己塞进来,强迫他咀嚼,吞咽,每一次吃下去,都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体验。
这就导致,哪怕此时肚子再饥饿,他也不想碰这块肉。
“趁她们不在,逃走才是最主要的……”
胡麻暗暗的告诫着自己,意识到了最要紧的问题。
确定左右无人,他忍着隐隐的钝痛,抬起右手,攥住穿过自己左肩的铁钩。
一点一点的使劲,试图将这个铁钩子,从自己的肉里推出去。
剧烈的疼痛冲击着大脑,就连脑仁也一跳一跳的疼,这钩子已经和皮肉生长在了一起。
但胡麻咬着牙,一点一点尝试着。
……
“吱呀……”
也就在这疼痛一次次加剧时,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屋门,屋里光线稍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