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知情吗”

“知情的。”

愤怒过头，沈观夜甚至连生气都生不起来了，只觉得荒诞和可笑。

“你娘知情吗”

“不知情。”

还算有一个“好人”。

沈观夜心中自嘲一笑，撤去了敕令的力量，周寿文顿时清醒过来。

“夜……”

清醒过来后，立刻就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惊恐辩解。

“敕令刀光剑影。”

沈观夜没有这个心力听他废话了。

他只觉得疲惫，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刀光剑影闪过，周寿文连同床上的妻子瞬间被斩成几段，场面血腥无比。

沈观夜看向躺在摇篮里的婴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手，翻身飞出了房间。

夜，即将过去。

离开前，沈观夜最后看了周家一眼，周家还笼罩在一片夜色中，浓烈的血腥味也还没有散开来。

可以预见的是，等天明之后，洪洞县将刮起一阵风暴。

周崇宗论财富，比不上先前他所杀的人，但他是官面上的人，杀他等于跟官府作对，恶劣程度当然要超过杀几個富户和地痞。

更关键的是，先前他所杀的人都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之人，死了老百姓也只会叫好。可周崇宗不同，他的官声很好，杀了他，“鬼面阎罗”除暴安良的大侠名声就得大打折扣了。

沈观夜摇了摇脑袋，不去想他，在夜色中向着沈家的方向飞檐走壁而去。

路过青溪医馆，看到黄相公顶着他那醒目地大头在河边清洗夜壶。

夜壶在水中上上下下，哗啦啦的水声中，水面荡漾出一圈圈涟漪。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

“砰！砰！砰！”

沈家的大门被用力而急促的敲响，充分表达着敲门者内心的焦急。

“爹，外面有人敲门。”

张大躺在床上，喊着对面床上的父亲。

张叔这会儿已经下了床。

大门被打开，两名治安员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喊。

“所长，不好了！周所长被‘鬼面阎罗’杀了！”

一边喊，一边大口喘息。

他们是飞奔过来的。

现在根本就还没到治安所的上班时间，连平时最习惯早到的治安员都不可能这么早到。

他俩是因为周家邻居闻到了周家传出的血腥味，发现了血案后跑到他们家来喊人才率先知情的——两人的家离周家不远，大家都是邻居，街坊们对每家每户是做什么工作的，门清。

两人在睡梦中被叫醒，匆匆赶往周家，到了周家看到那般血腥的现场，吓得浑身出了一身汗。

意识到出了大事的两人屁滚尿流地赶来通知沈观夜。

听到两名治安员的大喊，起身走出房门的几名长工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呆立当场。

治安所分所长被杀！

这……这太耸人听闻了。

死的还是周崇宗，这可是与沈家来往了二十多年的人！

在场无论哪一位长工，都对他熟悉无比。

沈观夜也被“惊醒”了，抓起制服就匆匆忙忙下楼，一边下楼一边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