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信纳闷地蹲在旁边,瞅那瘦弱之人翻着书念念有词,就问:“你被关多少天了”瘦弱之人语如蚊鸣的说:“……”
正信皱起眉问:“你说什么”瘦弱之人拿手指比划四天。正信皱着眉道:“这么多天你没想过用这招脱身”
瘦弱之人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一直想试。”
正信点了点头道:“噢,我明白了……你们继续。”说着,转身走开了。
有乐催道:“别管他。他自有办法出去,咱们赶紧先闪。这回必须齐心了啊,你看那死人多可怕!听我数,一二三,冲!”啪,他又撞在墙上。
我也低下头闭着眼跟着一起冲,就要撞上墙时,被正信拉了回来,并且瞧见那黑眼圈之人也从另一边拉住我。
眼见有乐一头撞晕在地,起身不得,那瘦弱之人也蜷缩在角落,捂着头不动,正信侧眼斜觑那黑眼圈之人,冷哼道:“看来就剩我们了。”黑眼圈之人昂首挺胸而立,眼神凛然的道:“你这三河鹰犬,看来不出‘眼神杀’还除不掉你!”
说着,往前踏近一步,缓缓地伸来一只手,往正信胸口轻轻推了一下。正信不由啧然道:“小姐,请允许我斩杀他!”见我摇头,那黑眼圈之人就更是满眼挑衅之色,袍下移足,朝前踏近多些,伸手又来推他胸口一下,目光凛然道:“我一身正气,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看你怎么斩况且我站得这么渊停嶽峙,仅凭高大的身影和伟岸的姿势足以令你气夺。”正信蹙眉道:“小姐,此人太不自量,请允许我诛杀之!”
便在两人对峙不下的紧绷时刻,那瘦弱之人突然又从墙角起身,拿着一本书走来,挤到他们中间,话声微弱的说:“想起来了,不如我们再试试‘隐身术’或许可以……”正信正被撩拨得火起,没等他说完,就一巴掌掴过去,把他的脸扇去黑眼圈之人那一边,刚好迎上黑眼圈之人甩来的一巴掌,又把脸搧回来。正信再打过去,黑眼圈之人又搧回来。
正信往瘦弱之人的脸上回了一巴掌,冷笑道:“你的力气跟娘们儿一样。”黑眼圈之人闻言,目光一凛:“是吗”提手运气,啪的一下用力搧了那瘦弱之人一耳光,把脸打去正信那边,并且冷哼说:“我看你手劲发虚,比娘们还不如!”正信不由恼火,沉声道:“那就再接我一掌!”提掌从丹田运起真气,朝那瘦弱之人脸上猛然掴去。
黑眼圈之人看他这等掌势,自也不敢轻慢,便拉开架势,发力运于手上,要等那瘦弱之人的脸被搧过来时,再使劲打回去。
我赶快把那瘦弱之人拉开,将他摇摇欲倒的弱小躯体护在身后,并且嗔道:“好了吧,你们!不许这样欺负弱小的。而且,别闹了,外边有动静。”
正信一掌发出,闻言未及收刹去势,啪一下掴在黑眼圈之人的脸上,那人被打飞之际,不意从袍底猝然提足先撩在正信胯下。正信登时面色古怪,似也没料到居然会挨一脚,而且撩的不是地方。只一刹那,两人顿时身影分开,一个掼身跌往左边,另一个弯腰捂胯踉跄后退往右边。
黑眼圈之人掼落之时,那边墙角最暗处立起一个人影,簌然抖掉身上披裹的网索,又探手往旁边扯断另一人身上缠着的藤索,悄没声息地朝我欺近,伸手扼住喉脖。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顶到墙柱上,一时气为之窒。
正信忍痛惊喝:“放开我们小姐!”黑眼圈之人也爬在墙角发声叱咤:“休得造次!”两人遥相对觑一眼,又互相哼了一声。
只听墙角有人笑道:“三河和清洲还有东海,这几家的丧家犬在棚内毫无顾忌地又说又闹,如此旁若无人,怎么就不怕被人听到你们自揭底细”
正信冷哼道:“听了又怎么样我原本就打算出去之前先干掉你们几个再走。”扼住我喉脖之人目光一凛,瞳孔收缩之际,似是忽感腰下一寒,低眼方见有只瘦弱之手捏着一支叫不出名堂的锐物悄然抵住他某个要害部位。这时屋角那人又出声说道:“此节我原已料及,不过佐助捉住你们的小姐在先,谅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好奇的是这位小姐却是谁,能令你们几家趋之若骛”
我感到扼喉之手稍松几分,虽仍不放,适才紧滞的气息已能畅顺,心下隐约想到:“哦,先前在竹林里被围住之时,看见几个人跟正信一起被抬进来,却也关在这间阴暗的棚屋里。刚才只顾看有乐他们打闹,没留意往那边看。他们为何一直不作声”
“佐助”黑眼圈之人眉为之轩,从墙角坐起身问:“是不是传闻中昌幸大人家那位号称‘猿飞天,掠日月’的能人”
“正是!”屋角那人颔首称然,随即抖衫甩落身上缠裹的网索,起身走出阴暗处,先问了句:“此前你们亮相摆造型是站到哪处光线好的位置来着”
黑眼圈之人和瘦弱之人不约而同地指了指棚屋正中间,于是那人便也走去站好位置,立于棚顶光线照映之下,徐徐转过脸来,面容清俊而且年轻。他转了一下脸又问旁边:“刚才你出场亮相是不是也这么缓慢地转过脸来”黑眼圈之人和瘦弱之人不约而同地点头道:“对,要徐徐。并且还须注意眼神也要到位……”
那面容清俊之人又再转一回脸,徐徐地把温和的目光投了过来,缓缓扫视黑暗中一张张面孔,微笑道:“在下便是安房守的长子,贱名不足挂齿,却叫信幸。”
随即腹下挨一拳倒地,正叫苦间,只见有乐鼻青眼肿地爬上来打,口中且骂:“你这王八蛋!刚才叫你手下来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