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眼之所及(2 / 2)

面对吴欣然的发问和误解,沈博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能说他其实是想来接秦安福的吗?不能!中午将秦安福送过来后,他开着车在街上闲游很久,鬼使神差地又到了这里,赵子其来时他就已经在这里睹物思人了。眼神穿过吴欣然想与秦安福对视,却见她一脸柔情地走向赵子其,自然地牵着赵子其的手。

“你来的正好!我们公司晚上有派对,可以带朋友和家属,秦老师有赵医生,我孤家寡人的,不如沈先生作陪吧?!”吴欣然好看的大眼睛里堆满了笑意。沈博言却无心再听,目光无法自控地随着秦安福移动。

“早上出去得很早吗?我回来你就不在家。”沈博言听见赵子其问秦安福。

“嗯!”沈博言看见秦安福点头。秦安福并没有向赵子其说明真相,她这是怕赵子其误会吗?看着两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终于向他投来目光。四目相对,她礼貌地笑了笑,沈博言不自觉地也笑了。

“你笑就代表你答应了!”吴欣然雀跃的声音,终于将他拉回现实。

“快上车,跟着赵医生!”回过神来吴欣然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副驾驶。在她的催促下,他也上了车。

“为什么跟着他们走?”沈博言问。

“派对啊!我们老板下个星期结婚,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公司都要去,可以带朋友家属的,所以秦老师就把赵医生带去喽!我就带上你!”吴欣然拿着小镜子补着妆。

包厢里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打打闹闹,有人拿着话筒唱着歌,有人喝着酒划着拳,只有冷着脸的赵子其和秦安福,坐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本是麦霸的沈博言也难得沉静了一回。他长得好看,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不少单身女性向他示好,都被吴欣然霸气地撵走。吴欣然也一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一直到吴欣然点的歌到了,她才舍得走开。从老板手里抢过麦克风在台子上高声歌唱。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有些微胖的男人,和蔼可亲完没有架子,总能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这时服务员送了两盘甜品上来,赵子其和沈博言都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给秦安福送上了一块甜点。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块甜点,秦安福顿了片刻,最终向沈博言道谢,却拿走赵子其递上来的。嘈杂的包厢里,沈博言没有听见秦安福道谢的声音。将甜点放下,他浅浅地笑了,笑自己的多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内心从保持距离转变成了忧伤和不甘。

一曲唱完的吴欣然,硬是把沈博言拉上台子,起哄要他唱一首,在欢呼声中他点了一首歌——醒不来的梦。

他坐在高台上的独椅,把麦克风放回支架,一只手扶着麦克风,另一只手抓住支架,还真有歌星的风范。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歌声缓缓唱出,沈博言的声音低沉微哑,本就淡淡忧伤的旋律,让他演绎得说不出的压抑难受。原本吵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下心来看着闪光灯下的沈博言,静静地听着。

“寻不到的天堂……医不好的痛……点不着的香烟……松不开的手……忘不了的某某某……”

五颜六色却仍然昏黄的灯光里,沈博言望着沙发上的秦安福,眸子里染着忧伤。以前只觉得这首歌旋律轻缓,现在确实是应了他的心情。从那一滴眼泪开始,从那一丝怜惜开始,他眼之所及的地方,就是秦安福所在的地方。

“如果你没有……进入我生活……把爱都对我说……我也就不会……在你的怀中……以为爱情可以永恒……”

听着沈博言唱的歌,秦安福只觉得歌词仿佛是为她而作,他就是她触碰不到的风啊!抬眼望去,陷进他深深的眸子里。此情此景,周遭一切再无旁物,眼神交汇,只有彼此。他的心意她知道,可是她的心意他不会知道。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哭不完的红……说不出的保重……熬不过的冬……”

浸着哀伤的歌声不知唱了多久才结束,与秦安福相识的每一个画面,来来回回地在脑海里放映,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压抑,或是嗓子哑了,或是伴乐没了,或是眼中的身影起身出了包间,沈博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放下手里的麦克风,停下嘴里哼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