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奶茶喝什么决定好了没?”办公室里又有人出来。</p>
林友德尚未回答,小护士就叽叽喳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p>
不等众人发表意见,办公室内就有仪器警报声响起。</p>
医生护士呼啦啦地冲到了病房,只留林友德一个人在走廊里。</p>
明明不远处就是他们抢救病人的声音,可林友德觉得整个科室内只剩下了自己。</p>
他瞧了一眼病区的大门,视线瞄到了大门口的监控,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自己的职业来。</p>
有没有那个人,看一眼监控就知道了。</p>
林友德几乎是不带喘气地跑向了监控室。</p>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默念:一定要有人、一定要有人、一定要有人……</p>
医院内安装了不少监控摄像头。除了行政总务处的总监控室外,每一栋楼都有自己的保安监控室。</p>
林友德和几个同事轮流守着病房,自然提前和医院打过招呼,也和医院保安有过交代,请他们多看顾点陆雨和方晓恬所在的病区。</p>
他其实可以选择打电话给保安,让保安在监控室直接调取监控,将结果告诉他,但他不假思索地决定亲眼去看一看当时的监控。</p>
林友德两三级台阶一跨地蹦下了楼,出了楼梯间,就看到电梯外满满的等候人群,堵住了整条走廊。</p>
林友德想要挤过去,刚混入人群,就听电梯门打开。</p>
他瞥了一眼开门的电梯,眼睛就瞪大了。</p>
“咦?”黎云从电梯中出来,走路慢了几分,被后头的人绕过。他先歉意地看看周围,避开了进出电梯的人,才走到了呆愣住的林友德身前。</p>
“这么巧?你是有事情到其他办公室?”黎云笑着问道。</p>
林友德看看黎云,再看看周围人。</p>
他没错过黎云走出电梯、走到他身前的那几步。</p>
周围人明显是避开了黎云,黎云也避开了他们。这足以证明周围人是能看到黎云的。</p>
“我……”林友德张口结舌。</p>
他好像搞了个大乌龙。</p>
不对,他是被那小护士给误导了。小护士那一瞬没有注意到黎云,不代表黎云就是……</p>
说起来,他怎么会没头没脑地就直接认定黎云不是人呢?这思路也太不对劲了吧。</p>
林友德的脸红了。</p>
他很快就理清了思路,想起了黎云的自我介绍。</p>
“你真的是三院的医生?”林友德问道。</p>
“是啊,三院精神科。”黎云淡定回答,“你以为我是……?”</p>
“不,没什么。”林友德尴尬,“三院啊,嗯,精神科,精神科前段时间是不是,呃,我之前听说……”</p>
“啊,是我们科室一个老病人。”黎云谨记林友德警察的身份,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只能面无表情地面对林友德,眼神还略微闪烁。</p>
林友德自然是误会了黎云的神色,“哦,嗯……”</p>
“那个,不好意思麻烦你一件事。今天我到重症科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想转科室、转医院的事情,我们主任还不知道。”黎云顺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p>
林友德本来就不是中心医院的人,和三院也没关系。三院两起案件都不是他所在的小队负责的。</p>
黎云的请求虽然突兀,倒也在情理中。</p>
林友德答应下来,却是不准备按照黎云所说的去做。</p>
两人都有马上分开的意图,虽然彼此间没有默契,却是很巧合地都尽快结束了对话。</p>
林友德看着黎云离开住院大楼,想了想,还是进入了旁边的走廊,去了监控室。</p>
黎云出了病房大楼,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李叔。</p>
“怎么样?”李叔忙问道。</p>
“看起来是不往那方面想了。不过,还是有些麻烦。”黎云捏着口袋里刚拿回来的身份证,头疼地说道。</p>
对方是个警察,还守在重症科室内,其中意味不言自明。</p>
黎云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林友德的怀疑。林友德现在是不知道,但他只要稍微一查,就会发现黎云是金荣大厦新生传媒的员工,之前就被警方调查过。要是再进一步调查,查一查医院的监控,那不用说,黎云在监控死角的长时间逗留,甚至莫名其妙地不存在于监控画面,这两点就足以让人生出极大的疑心了。</p>
一想到此,黎云就忧虑起来。</p>
总不能杀人灭口,将林友德这个目击证人给抹杀了。</p>
要是能有办法让林友德忘记这件事……唔,或者是更改监控……</p>
黎云思索着对策。</p>
另一边,林友德已经进了监控室,调取出了重症科室大门口的监控。</p>
二十分钟前,监控画面中的大门前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p>
下一秒,林友德看到他自己从画面尽头走来,停留在大门口。他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就有小护士从办公室内出来,和他说话。</p>
监控没有录音,只能看到他和护士对话的模样,听不见声音。</p>
之后,就是医生护士们冲出办公室,进入病房抢救,林友德匆匆忙忙离开重症科的画面。</p>
没有黎云。</p>
林友德头上滴落大滴大滴的汗珠。</p>
他又将电梯前的监控调取了出来。</p>
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p>
高清的画面中,林友德看到自己从楼梯间跑出来,正要穿过拥挤的走廊。他记得这时电梯门打开,黎云走出来……</p>
滋滋——</p>
监控台忽然响起了电流声。</p>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零件出现了问题,所有监控屏幕闪烁两下,全都变成了黑屏,操作台的指示灯也都暗了下来。</p>
“怎么回事?”保安比林友德更加惊慌,急忙重新启动机器,却是没能将监控给打开。</p>
林友德怔愣地看着那一个个黑掉的监控屏幕。</p>
他想,这事情果然很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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