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战船会沉，炮台却不会。</p>
……</p>
湖北中部，</p>
洪圣帝的战略失误，被无数倍放大了。</p>
<div class="contentadv"> 主力都在打武昌，偌大的湖北占领区除了有限城守兵力，竟然没有一支机动兵力，空虚无比。</p>
从川江而来的成都八旗马队，一路出奇的顺利。</p>
捣毁白莲的粮道，中心开花。</p>
遇到水稻田就掘开，遇到水渠就挖开。</p>
“副都统有令，白莲几十万流民，断了秋收，他们就完了。”</p>
“一帮乌合之众，活不到过年。”</p>
正说着，远处的茅棚里冲出一群衣裳褴褛，瘦的惊人的百姓。</p>
扑通跪在了水田里，磕头如捣蒜，哀呼道：</p>
“官爷，我们是顺民。”</p>
佐领抽出佩刀：</p>
“砍死他们，一群白莲余孽。”</p>
“嗻。”</p>
水稻田很快干涸，尸体在阳光下膨胀，引来一群苍蝇。</p>
……</p>
武昌前线，</p>
洪圣帝脸色很差，一半是因为最近躬耕过勤，伤了元气。另一半是因为后方不稳。</p>
“荆州，荆门，安陆，德安，襄阳都在告急，向朕索要救兵。诸位爱卿怎么看？”</p>
白莲第一勇将，张厉勇略一思索，拱手道：</p>
“臣觉得他们遇到的应该是同一支马队，沿途搞破坏。”</p>
“嗯，张爱卿所言极是。”</p>
一群老兄弟沉默，不知道说啥。他们不擅长这种基于情报和现状的军事推演。</p>
“张爱卿，你说当下该怎么办？要回援吗？”</p>
“不可，全力拿下武昌。再掉头去围剿这支大胆的八旗马队。”</p>
散会后，张厉勇单独留下了。</p>
“爱卿，你真的想水淹武昌吗？”</p>
“恕臣无礼，除了此法别无他计。若是再拖得久了，只怕生变。”</p>
“你去办吧，朕等你的好消息。”</p>
洪圣帝叹了一口气，招来司马尚：</p>
“伱亲自带人，好好清点一下我们到底还有多少存粮？”</p>
“遵旨。”</p>
司马尚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鄙夷，觉得这白莲圣国多是乌合之众。</p>
管辎重的三个老信徒，凑一起也认不全百家姓。粮草出入，全凭掰手指划道道。</p>
……</p>
3天后，司马尚面如土色。</p>
他决定收回前几日的评价，这哪是乌合之众，这是稀泥扶不上墙。</p>
粗粗估算发现，辎重大营尚余粮草4万石。</p>
而大军的人数在12到15万之间，按照每人2斤粮算，每天就消耗粮食30万斤。半个月后大军就无粮了！</p>
后方一直在转运粮食。在之前，大约是每5日送到4000石，而如今已经锐减到了2000石。</p>
而八旗马队的中心开花，导致了粮道不畅通。</p>
他在帐内犹豫了好一会，决定先和张厉勇商议一下。</p>
作为前“清廷降官”团体，他们是报团取暖的。</p>
“麻烦了。张兄，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圣国还有希望吗？”</p>
“速速拿下武昌还有胜算。拿不下，外面那帮人真的要上天见弥勒佛了。”</p>
俩人的话语间毫无敬畏，</p>
在他们这种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弥勒就是一种形式，忽悠人的形式而已。相当于一种智商检测器，快速筛选聪明人和蠢人。</p>
至少能进入御帐的没人信，而且圣帝是头一个。</p>
……</p>
送走了司马尚，张厉勇匆匆召来了亲信心腹们。</p>
“兵练的怎么样了？”</p>
“勉强能当绿营兵用吧，只要盔甲刀剑跟得上。”</p>
“听好了，现在速速去辎重领取2000石军粮，要快，就堆在我军营中。”</p>
“遵命。”</p>
没一会，帐外来了人。</p>
“将军，圣帝召您前去商议如何决堤淹武昌。”</p>
“知道了。”</p>
张厉勇起身，一丝不苟的穿好盔甲，挂上佩剑，最后郑重的戴上头盔，昂首出门。</p>
将门世家很在意仪表，邋里邋遢、嫌弃盔甲重嫌弃盔甲闷的人往往都不长寿。</p>
……</p>
白莲召集2万人在汉水支流筑起多座堤坝，开始蓄水。</p>
三日后天降大雨，连绵不绝。</p>
堤坝呼啦啦全垮了，不是圣帝下令掘开的，而是实在挡不住水势了。</p>
上游汇集下来的洪水奔马一般冲击着武昌城。</p>
城北暂时无虞，地势偏高，加之城墙挡住了洪水。而城南被洪水灌入，虽未没顶，却也是水深过腰。</p>
武昌城一片混乱！</p>
湖广总督陈辉祖大惊失色，下令将所有兵丁火炮转移到北城，放弃南城。</p>
次日，又遇大雨。</p>
下游河段被白莲故意沉船堵塞，造成了排水不畅，加剧了武昌的洪涝。</p>
天初一放晴，数万白莲大军就迫不及待开始攻城。张厉勇亲自督战，目的是让这些新兵死亡的多一些，再多一些。</p>
消耗人口，是增长资源的一种有效方式！</p>
大清朝有很多非主流数学家，擅长用四则运算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p>
……</p>
“督战队，凡遇畏葸不前者，杀。”</p>
张厉勇将亲兵安置到各营担任军官，督促手底下新练成的兵扮演督战队，以密集的长矛军阵督战，寒光闪闪的矛尖逼着数万新兵向前或死亡。</p>
云梯如密林，盾车如蚂蚁，更有几座高及城头的箭楼车。</p>
仅仅半天，攻城的白莲大军就已经数次爬上武昌城墙，又被击退。</p>
洪圣帝坐在明黄大纛下，心情激荡。</p>
他头一次见识如此规模宏大的攻城战，目不转睛。</p>
“张爱卿。”</p>
“臣在。”</p>
“依你看，还需多久可破武昌？”</p>
“保持当前攻势，一两日之间”“武昌必破。”</p>
“哦？当真？”</p>
“臣可立下军令状，2日之内若不破武昌，臣提头来见。”</p>
……</p>
攻城战进行到了午后，江面突然传来炮声。</p>
目视所及，一艘挂着抚远大将军大纛的战船出现在了江面上，起初只是三五艘，慢慢就变成了二十几艘。</p>
清廷的援兵来了！</p>
张厉勇大惊失色，急忙调白莲水师迎战。</p>
然而，全部由民船组成，哪是战船的对手！渔船，漕船，商船，五花八门，一艘艘中弹起火散架。</p>
阿桂带来的这支内河水师，载炮少则三五门，多则十二三门。开炮后再次装填的空隙，甲板上的水手就用抬枪、弓弩、纵火罐填补火力空白。</p>
短短半个时辰，清军就控制了汉水，开始炮击正在攻城的数万白莲新兵，瞬间大乱。</p>
阿桂站在船头长舒了一口气，和身边人说道：</p>
“湖北战事，此战当为转折点。从今日起，攻守易形矣。”</p>
停顿了一会，突然大吼道：</p>
“洞庭湖水师总兵，沙拉克巴何在？”</p>
“奴才在。”</p>
“令你率1000水师兵勇登岸，攻入白莲辎重大营后纵火焚烧。”</p>
“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