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兰舰队进攻清廷广东水师尝到了甜头，盘踞大屿山，是急性病。</p>
吴国早晚要收拾南洋殖民者，但不是现在。</p>
因为，</p>
目前还需要确保海上贸易线的畅通安全。</p>
打仗，</p>
打的就是钱粮。</p>
以吴国当前的模式，只要钱粮充沛，压垮清廷只是时间问题。</p>
……</p>
这几日，</p>
李郁陆续召见范京、杜仁、胡雪余、各自授予权柄，确保自己不在期间，一切运作正常。</p>
如今摊子铺的很大，有许多工作亟需突破。</p>
银子花的山呼海啸。</p>
好在李郁挣钱有方，海贸和抄家并举。</p>
如今的吴国，逐渐和治下顽固派士绅翻脸了，因此落马的江南士绅不知几何。</p>
现银浩瀚如海~</p>
田地阡陌相连、庄园鳞次栉比。</p>
以至于，</p>
在农业署下新增了专佃室。</p>
专门管理属于吴廷的国田，以永佃形式包给无地或者少地农夫，每户不可超过10亩。</p>
……</p>
而在御驾亲征之前，</p>
李郁还需做一件大事，一件小事。</p>
“伯爵阁下，陛下今日有召。”</p>
“太好了。”</p>
阿德莱德很兴奋，东印度公司众人更兴奋。</p>
全球通用语言是英语吗？</p>
No，</p>
是金子。</p>
他们送出了2500两金沙还有几十架精致的钟表，打通了吴国多位重臣的门路。</p>
此时，</p>
李郁正在把玩撒克逊人送给福成的一块精致怀表。</p>
……</p>
“陛下，臣已经把那层意思提前透露给阿德莱德了。”</p>
“嗯。对了，寡人想让你去广东待一段时间。”</p>
“臣能力有限，就怕做不好。”</p>
“无妨，你可以带上你爹故地重游。以广州为据点，以海船为触手，和南洋各方势力多打交道。”</p>
“请陛下示下，臣该遵循何种原则？”</p>
“原则就8个字，长袖善舞，不要吃亏。多多结识各方势力，无论夷汉、兵匪、红发、黑发、黄发、秃顶。”</p>
“臣，遵旨。”</p>
福成听懂了，</p>
陛下早晚要染指南洋，让自己先去打打头阵搜集情报，结交各方人脉。</p>
这活特别适合自己。</p>
……</p>
撒克逊伯爵兼殖民地印督，阿德莱德率10人团恭敬陛见。</p>
这一次，</p>
全体单膝跪地，恭敬无比。</p>
虽然不是双膝跪地，可陛下心月匈宽广，看在银子的份上可以接受委屈。</p>
李郁大度的讲道：</p>
“寡人之前可能有些误解，你们虽然不代表伦敦中枢，但也算得一方诸侯，天高皇帝远，颇具自主。”</p>
阿德莱德连忙恭敬地说：</p>
“陛下英明。外臣愿意以东印度公司的名义和吴国签署一份额外的商业备忘录，这是外臣草拟的样稿。”</p>
李郁接过，草草浏览两眼就交给了一旁的侍卫秘书逐字逐句复核。</p>
……</p>
过了1刻钟，侍卫轻声：</p>
“陛下，没问题。”</p>
“好。”</p>
李郁起身，笑容满面。</p>
所谓谈判，就是这样。</p>
讨价还价，勾心斗角都在谈判之前完成。</p>
正式谈判，</p>
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p>
大家假装意见很统一，很友好、很有风度。</p>
……</p>
阿德莱德以东印度公司官方名义，和吴国签署的备忘录，</p>
规定如下：</p>
双方互设商馆</p>
双方的贸易种类不做限制（战舰除外）</p>
双方承诺，绝不参与任何势力对彼此的敌对军事行动</p>
吴国承诺每年向东印度公司进口轧棉不少于40万担，棉纱不少于60万担（每担各3、5两，视收成上下浮动20%）</p>
吴国承诺每年向东印度公司出口茶叶不少于70万担（每担19两，视收成上下浮动20%）</p>
吴国承诺东印度公司拥有顶级丝绸、顶级瓷器的优先购买权</p>
……</p>
东印度公司承诺每年向吴国提供不少于20万磅优质硝石</p>
东印度公司承诺向悬挂吴国旗帜的海外遇险船只、人员提供人道主义帮助（免费），提供武装雇佣护卫（收费）</p>
东印度公司承诺和清廷断绝一切接触（商业、军事、宗教、外交），并支持吴灭清。</p>
东印度公司承诺向吴国提供南洋部分航线海图（广州——吕宋岛、婆罗洲、爪哇岛、苏拉威西）</p>
东印度公司承诺向吴国派遣不少于200名退役海军军官、船舶工程师、远洋水手。以上雇佣人员工资由吴国支付</p>
东印度公司承诺，以上所有商业条款皆不受伦敦方面干涉。以及东印度公司一切武装在任何环境任何指令下，绝不和吴军发生战争行为，保持中立</p>
东印度公司交纳贸易押金50万两白银后，此备忘录立即生效（有效期限5年）</p>
~</p>
最后，</p>
李郁陛下万岁，乔治三世万岁，世界和平万岁！</p>
……</p>
以上条款，都是可以落于纸面的。</p>
另外还有一隐蔽条款，双方心照不宣，只作口头协议，方便日后矢口否认。</p>
舰队离开金山卫时，</p>
吴国水师会派员登船监督此口头条款的落实，之后在广州登岸，汇报。</p>
届时，</p>
李郁的御驾应也在广州了~</p>
……</p>
备忘录签署后，双方都松了一口气。</p>
皖南茶叶、苏松丝绸、景德镇瓷器陆续走水路抵达金山卫，装箱入舱。</p>
阿德莱德心情大好，</p>
甚至沿着大运河去了一趟杭州，为自己购买了1箱顶级刺绣丝绸袍子，还有3箱果味酒。</p>
回程时，</p>
他在日记里写道：</p>
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拥有广袤的平原和错落分布的河流。</p>
每一寸土地都是有主的，城墙之内的土地尤其金贵，寸土寸金。</p>
据我观察，</p>
苏杭的城市人口在50万到80万之间，城内拥挤不堪，许多百姓住在城墙之外，战争已经很久没有降临了。</p>
……</p>
市面上，</p>
烟、酒、糖、茶叶、棉布、丝绸、铁器、大米、皆有丰富供应。</p>
赌坊、青楼、酒肆、饭庄、戏院、澡堂、中介、以及各类协会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p>
总而言之，</p>
这是一个农业极其发达，商业极其丰富，工业也颇具实力的新兴帝国。</p>
民间，以家庭为单位的棉纺丝织业十分普遍。</p>
很难想象，</p>
8到14岁的女孩靠一辆纺车就可养活自己，这让我想起了伦敦钻烟囱的小东西们~</p>
……</p>
坦率的讲，</p>
如果吴国不在东方，而在欧洲，必将成为撒克逊的最大敌国。</p>
因为这个王国同时拥有罗刹的广袤潜力和法兰克的精锐陆军，如今又似瞩目于海外商业开拓。</p>
在苏州期间，我多次拜见这位年轻君主。</p>
我认为在其傲慢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难以捉摸的心脏，精明而冷酷。</p>
恕我直言，</p>
他像是帝国顶级贵族的后裔，而不是传言中的不堪落榜生~</p>
那一定是卑劣的鞑靼人放出的谣言。</p>
……</p>
阿德莱德放下鹅毛笔，小酌两口，</p>
思索片刻又继续写道：</p>
虽然我有诸多忧虑，也许有一天吴国海军和皇家海军会为霸权而开战，但那应是未来极其遥远的事。</p>
两国相距数万海里，陆上更有无数郭嘉阻隔。</p>
我不喜欢路易家族，但我很欣赏路易十五陛下的那句话——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p>
身为总督我更应该为公司的当前利益考虑，积极拥抱世界海贸的三分之二份额，而不是为百年之后那或许发生，或许不发生的争霸事件而忧虑。</p>
何况，</p>
世界如此之大，</p>
殖民地应是够分的。</p>
东西方可以各自出现一个霸主。</p>
上帝保佑，我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我的名字将成为永镌历史！</p>
Amen</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