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p>
4军团在场的众人沉默，但不死心。</p>
他们围着2门12磅长炮，展开了头脑风暴。</p>
步兵少尉顾一刀询问：</p>
“炮口仰角还可以加吗？”</p>
“12度，已经是极限了。”</p>
“药包呢？”</p>
“标准用量，2.5磅火药。”</p>
“增加到4磅会炸膛吗？”</p>
……</p>
炮兵中尉沉默了一秒，</p>
随即认可了这个方案！</p>
铸造优良的灰口铁炮，确实能承受更大的膛压不至于炸膛。</p>
当然。</p>
会严重损害火炮的使用寿命。</p>
但第4军团，从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p>
火炮哪有人金贵，</p>
命自己的，炮是陛下的。坏了就报损，找陆军部再要嘛。</p>
这个时候，</p>
所有人才意识到，先进武器未必都是优点，也会有缺点。</p>
加装了燧发机的火炮若是炸膛，炮手必死。</p>
老式火炮，可以加长引线点燃，炮手更安全。</p>
……</p>
轰，</p>
巨大的后坐力下，炮车后退~</p>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望着那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中。</p>
观察哨的镜头里，</p>
望见砚山山腰，</p>
一处草皮炸开，灰尘腾起。</p>
大声说道：</p>
“至少还差50丈。”</p>
连续3次大装药轰击，结果都差不多。</p>
“唉~”</p>
众人泄气，垂头丧气。</p>
连续多次超标装药轰击没炸膛，从侧面说明了吴军装备的火炮质量卓异，冶金技术和机加工技术再攀高峰。</p>
工业系统，有一大批学徒成功出师。</p>
他们掌握了工艺流程的各项数据，实践经验更是丰富。</p>
……</p>
砚山主寨，</p>
清军士气再次上涨2个点。</p>
良顺不敢怠慢，指挥手下兵丁在山坡山腰上洒铁蒺藜、安竹刺。</p>
竭尽所能的给吴军仰攻制造麻烦~</p>
襄阳城送来了几百个石灰坛、2000两金子，还有500名火绳枪兵，50个女子~</p>
镇守襄阳的察哈尔总管哲勇，甚至手书一封：</p>
良顺弟亲启，</p>
弟当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砚山。</p>
砚山是关键。</p>
砚山沦陷，则襄阳沦陷。</p>
切切~</p>
……</p>
清军咬牙四处固防，吴军咬牙研究增程。</p>
小商贩、小手工业者家庭出身的士兵很少有文盲，读过书，但不多。</p>
这些人虽然不懂数理，但一旦接触，领会速度远超文盲。</p>
1名新炮手询问上司：</p>
“大人，是不是射角越大，炮弹就打的越远。”</p>
准尉点头：</p>
“是。”</p>
“那我们把火炮垫高，行不行？”</p>
准尉愣了一下，狂喜。</p>
立马召集众人协助，挥舞工兵铲构造一个斜坡。</p>
然后，</p>
借助斜坡坡度，让射角达到了20度。</p>
再次装填完毕，</p>
所有人立马溜到障碍后，望着一脸悲愤的炮手泄愤般猛地一拉燧发机绳！</p>
轰~</p>
准尉第一个举起千里镜，死死的盯着砚山军寨那些忙碌的辫子兵。</p>
……</p>
此时，</p>
一名清军炮手，刚拆开木桶。</p>
将里面的火药用瓢取出，分发给周围的火绳枪手。</p>
粉末火药很容易受潮，受潮就会损失推动力，所以清军都是在临战前才许拆开分发。</p>
突然，</p>
有人听到奇怪的呼啸声。</p>
刚一抬头，</p>
一个巨大的黑点已到眼前。</p>
轰，</p>
火药殉爆。</p>
一团黑烟直冲云霄~</p>
虎头山顶，吴军集体爆发出狂热的欢呼。</p>
……</p>
良顺一会抬头看天，一会低头看爆燃现场。</p>
这发炮弹造成了麾下绿营兵3人当场死亡，2人重伤，还有5人轻伤。</p>
他无法理解，</p>
这是什么道理？</p>
难道，</p>
贼酋真的会妖术？</p>
妖术可不得了，比铳炮犀利更可怕。</p>
数百双眼睛瞪着良顺，事到如今，大家都想听听主官的意见。</p>
不过，</p>
看样子主官也懵了。</p>
又传来熟悉的凄厉呼啸声，2枚增程炮弹再次光临砚山。</p>
一发落空，</p>
一发打在寨墙上，石屑乱飞。</p>
……</p>
第4军团意外发掘出了，19世纪花旗国南北战争，北军轰击南方军堡垒的炮击战术。</p>
出乎意料，情理当中。</p>
相比而言，</p>
西方军队打仗更注重硬实力，而东方军队在硬实力之外很喜欢整花活儿。</p>
论阴损，</p>
第4军团遥遥领先。</p>
大半个时辰，</p>
站在临时瞭望塔的炮兵观察哨，目睹了9发炮弹命中砚山清军军寨。</p>
……</p>
但是，</p>
问题又又又来了。</p>
先不提2门不堪重负的大炮快报废了，谁家正经大炮吃得消这样的高膛压？</p>
然后就是，</p>
对清军可以造成杀伤，但无法达成彻底摧毁砚山军寨的目标。</p>
威力远远不够！</p>
……</p>
于是，</p>
众人再次头脑风暴。</p>
炮兵中尉直截了当：</p>
“杀伤效果有限。每天炮击杀伤十几二十个清兵，军寨还是军寨，他们还可以从襄阳获得补充兵源。”</p>
这是一场优质的全男聚会，产生了点子王。</p>
“炙热弹？”</p>
“不错，是个办法。”</p>
“增加火炮数量？”</p>
“也是个办法。”</p>
角落里，一名身材瘦小的炮手突然说道：</p>
“开花弹。”</p>
……</p>
现场气氛顿时沉默，</p>
步兵兄弟们集体茫然，询问：</p>
“开花弹是什么？”</p>
炮兵们集体黑脸，一口否决：</p>
“邪术，谁琢磨谁死。”</p>
原来，</p>
在不久之前，</p>
东山步兵学校炮科的2名学员在偷采杨梅的时候，意外结识了2名同样偷采杨梅的皇家科学院研究员。</p>
全男聚会，能聊什么？</p>
吹牛！</p>
为了争面子，</p>
略感自卑的炮科学员当场抛出了“开花弹”的新颖理念，鼓吹这是未来火炮发展的新方向。</p>
……</p>
说新颖，其实也不新。</p>
开花弹概念几百年前就有了。</p>
原理不复杂，</p>
唯一的难点是，如何控制炮弹何时爆炸？</p>
迄今为止，</p>
还没人能攻克这一难题。</p>
炮弹还未飞出炮膛，就当场爆炸的事故屡见不鲜。</p>
皇家海军，</p>
一直拒绝开花弹，认为意外事故很可能会毁了战舰。</p>
……</p>
为了争面子，</p>
皇家科学院的研究员，决定研究开花弹。</p>
花了1个月时间，</p>
真的弄出了试验炮弹，拿到步兵学校炮科去炫耀。</p>
为了面子，</p>
双方纠集了20余人，拉走了学校的教具，一门3磅长炮到太湖畔试射。</p>
结果是个悲剧，</p>
开花弹在炮筒内炸了。</p>
4人当场死亡，3人重伤。</p>
其余人全部轻伤~</p>
全男聚会的缺点暴露无遗。</p>
……</p>
吴廷震惊！</p>
军工署后怕不已，悄悄停了手里的开花弹项目。</p>
陆军部沉默不语。</p>
只有东山新闻学校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这次不成功的试验。</p>
最后，</p>
惊动了陛下。</p>
下旨，被炸死的4人视同于战死，给予抚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