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王将魏小天在迪赛尔的罪行通报给前任爱神保罗,想借此作为要挟,逼他重新执政,再以魏小天有失国体为由,多敲诈些资源。可是没想到保罗不但无心重新做回爱神宝座,还完全不理会双王提出的条件,让他们有事去问魏小天,不论魏小天做怎样的决定,拉乌都无条件服从。更令双王惊讶的是,保罗表现得十分不耐烦,匆忙关闭了通话器。
双王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保罗竟错过重新掌权的机会,甘愿做一个平庸的人,两人本想敲诈一笔,可从想过对方会拒绝,魏小天在地牢里等待审判,根本没理由发动对拉乌的军事进攻,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弄得里外不讨好,只能想办法给魏小天翻案,找个台阶下。
瑞王十分焦虑,在大殿上走来走去,阚王用手指急促的敲击宝座扶手,眉宇之间拧成了一团,愤愤道:“保罗怎么搞的,他的斗志呢,对拉乌的爱呢竟然堕落至此,真以为咱们拿他没办法,笑话,惹急了就杀掉魏小天,看谁先跳出来闹。”
瑞王调侃道:“你不是一向跟保罗交好吗,总是帮着他,这次怎么了不打算继续站在拉乌这边了”
听到这里,阚王更加愤怒:“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取乐,现在的局势哪管我愿不愿意,拉乌的爱神是魏小天,跟保罗一点儿关系没有,咱们跟拉乌的友谊已成为过去,现在真是谈无可谈,这次得罪了魏小天,未来的能源供应成了问题,押宝在保罗身上,结果却,哎”
瑞王也知道局势的严重性,虽然已经撕破脸,但面子上的事还要做,两个邦域开战是下下策,没做好万全准备,开战必定自寻死路,于是他说道:“现在还不是跟拉乌完全对立的时候,必须释放魏小天,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包法利案件的关键是萨曼,要尽快找到萨曼,让他来顶罪,再以副将办案不利,卷宗存在矛盾为由,由他来承担案件错判的责任。”
阚王点头认可:“只能这么办,看保罗这态度,完全放弃了实验,抛出地图扰乱人心很有可能,目的是想拔除所有电极,尽快离开梦境空间,如果被咱们查到萨曼跟保罗有关,没什么好犹豫的,必须开战,打不赢也要打,既然他不顾生死状,咱们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双王会谈后,瑞王第一时间找到庞德,让他动用所有力量去找萨曼,越快越好。庞德见瑞王满头大汗,气喘细细,人还没站稳就急着布置任务,失去了往日的高贵和优雅,就猜到萨曼的重要性。
庞德将瑞王扶到椅子上,按照老规矩给他沏上一壶红茶,说道:“您先喘口气,稍事休息,关于萨曼的事,我略有耳闻,现在就向您详细汇报。”
瑞王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举动,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心绪稍微安定,说道:“还是你能让我安心,关于萨曼,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有你一直勤勤恳恳的监视着这些不法势力。”
庞德面无表情,感谢了瑞王的夸赞,继续说道:“自从魏小天被抓,我就开始关注拉乌的动态,原爱神和神师依旧过着隐退生活,毫不关心政治,拉乌的实际权力掌握在曹山和曹川手里,但他们不敢违抗魏小天,这新任爱神似乎很得人心,毕竟承袭了爱神神位,我认为让邦民真正敬畏的,还是延续几百年的爱神信仰。”
庞德顿了一下,紧张的抱歉道:“其实包法利被杀一案,虽然您没跟我提过,但从各路情报来看,是你和阚王策划的一次政治阴谋,我这么说请您别介意,我是想先讲明为什么会关注萨曼,如果要捋顺包法利案件的源头,怎么都绕不过这个人,从他的种种行为看,绝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他背后还有黑手,或者庞大的团伙,挖出这股势力可能会更加困难,我推测您可能需要情报处的支持,所以我提前派人去寻找,想给防卫军做个后备支持。”
瑞王信任庞德不仅因为他的情报工作做得优秀,还因为他有足够的智慧把控全局,不需要自己费心思去解释,细微的暗示就足够他精准摸索事态的脉络,庞德跟麦高林是同级别的高手。听庞德这么说,瑞王知道他一定已经掌握什么重要信息,于是身体更加放松,洗耳恭听,等着庞德继续往下讲。
庞德见瑞王对以上陈述没有异议,才接着说:“我按照萨曼出现过的轨迹逐一排查,先是他在祭祀场上搞破坏,无意间促成了魏小天成为爱神,然后是暗市见钟竹换,在‘心法2’中提供地图线索,最后是拍卖地图,绑架包法利。这三个事件在空间上涉足了拉乌、暗市和迪赛尔,而且时间跨度很长,特别是魏小天没上台前,拉乌城管控严格,他竟能来去自由,绝不是普通邦民能办到的。我在拉乌护卫安插的暗线反馈,萨曼最初伪装成乞丐,得到爱神的怜悯,才被收留在神师府,此后一直很老实,每天深居简出,几乎没人注意他,魏小天做了神师都不知道自己府上有这号人物,直到萨曼出现在祭祀场,他埋伏在拉乌的目的才昭然若揭,因为他对邦民的挑唆,导致爱神直接退位,当场被驱逐出拉乌城。”
瑞王插话道:“也就是说原爱神跟萨曼是仇人,不可能是一伙儿的。”
庞德回复道:“是的,据暗线回报,当时爱神还没想让出神位,极力在挣扎,后来发现已经失去民心才不得不传位给魏小天,否则拉乌会出现内乱,都是无奈之举。”
瑞王这才明白为什么保罗对邦域事务不闻不问,是因为他已经失势,无力回天。庞德见瑞王不说话,又继续道:“萨曼在暗市出现那次比较隐秘,除了钟竹换在访谈中提到过,再没有对此人的任何记载,我亲自到暗市走访打听,几乎问遍了所有商户,竟没人见过萨曼,当然,可能是萨曼善于乔装,经常变换模样,所以即使有人见过他,也留不下什么印象。在迪赛尔这次是拍卖地图,所有手续都合理合法,还跟拍卖行管事签了售卖人保密协议,当时包法利接到了一个服务生递来的纸条才离开会场,也就是说只有管事和这个服务生见过萨曼,但遗憾的是,对方一直带着面具,他们只能描述萨曼的大致体型,经过比对,确实是一个人。此后萨曼再没出现,我想可能是因为现在找他的风头正盛,他不敢轻易再行动,怕被抓到;也可能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任务完成,不需要再出面;还可能是萨曼已死,已经不存在于世上,所以很难被找到。正在我感到绝望,所有线索全断掉时,我安插在暗市的商户回复,根据我提供的身形素描,他好像在暗市看到了萨曼,虽然只是一扫而过,但他有七成把握。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防卫军在迪赛尔一无所获,也许萨曼根本不在这里。”
瑞王若有所思,点头道:“迪赛尔的邦域监控系统由麦高林亲自布控,别说找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都别想逃脱,魏小天他们虽然进行了乔装,但第一天来到这里就已经被我们盯上,这样的监控能力都找不到萨曼,有很大可能如暗线所说,萨曼根本不在迪塞尔,早在我们抓他前,就逃离到了暗市。迪塞尔和拉乌都有完备的治理体系,再自由开放也不可能像暗市那样适合隐藏,一个不受约束的法外非地,呵呵呵,日后如果成为窝藏罪犯的保护伞,让两个邦域情何以堪呢”
庞德补充道:“您说的很对,我派人找到暗市的负责人,想请求他协助追查萨曼,可却被以妨碍自由贸易为由给拒绝了,对方表示不想束缚和捆绑商户,不想以追查罪犯的名义增加市场的恐慌。哼,这些人,为了保护暗市的交易优势,不惜以安全为代价,给我们追查罪犯制造了很多障碍。而且随着暗市的规模不断扩大,日后无法想象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迪赛尔原本只有一个伙伴兼对手拉乌,后来的福山会仅为沧海一粟,现在又多出个暗市,竟明目张胆的跟邦域作对,日益膨胀、有恃无恐,瑞王气得牙痒痒,紧握拳头,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着,说道:“任凭暗市这么发展下去,早晚会威胁到邦域治理,而且暗市有贸易和大把资源,黑色产业链越来越成熟,比一穷二白的福山会实力更强,必须尽早扼杀在摇篮里。”
庞德惊讶的问道:“您是想攻打暗市吗发起战争风险很大,况且魏小天在牢里,咱们的能源储备也成问题。”
瑞王不慌不忙的回答:“现在掌控拉乌的是曹山和曹川,他们并不知道魏小天的境况,两个邦域的交易一直正常进行着,既然魏小天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跟迪赛尔为敌,甘愿呆着地牢里,正好给咱们创造了机会,趁早干掉暗市,永绝后患。”
庞德点头道:“的确如此,有魏小天做人质,不怕他拉乌从背后偷袭,时机绝佳。”
瑞王摘下墙上的地图,指着拉乌周边地带,犹豫道:“每次暗市人员往来都十分谨慎,大家蒙着眼睛,被鬼差带着绕来绕去,根本分不清方向。我曾去过一次,还得拜钟竹换所赐,他拿来的梦精蛋糕引起了我的兴趣,可是我只知道要下很多台阶,是个地下商业街,其他的完全没头绪。你这边有没有线索,派去的探子能找到具体位置吗”
庞德用手指着地图上拉乌邦域东面区域,胸有成竹的回答:“暗市入口就在这里,我在拉乌城各个方向都设置了探测装置,只要有人经过探测激光就会感应到,传回数据。经过观察,城东侧往来的人员特别多,每间隔两个小时就能收到一组数据,然后我派人去附近埋伏、监视,果然发现了暗市的入口,其实那里不算很隐蔽,很多商人都摘下了面具,估计跟拉乌放开贸易有关,如今的暗市已经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瑞王很满意,说道:“你做得很好,省去很多步骤,节省了大量时间。今天我就跟阚王商量一下,部署具体作战方案。情报处这段时间给我严密监视拉乌方面,他们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跟我汇报。”
庞德领命后回到岗位上继续调查信息,但在工作开始前,他先将一张写着数字的纸条绑在信鸽腿上,然后将信鸽放上了天空。信鸽飞回主人身边,被解下腿上的纸条,最后塞回笼子里。一双带着伤疤的手缓慢摊开纸条,经过密码本翻译,纸条的内容是“双王要攻打暗市”。紧接着,这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话器,将这一消息通知了正在暗市接待商人的大哥。
张良曾跟大哥提过,迪赛尔以商业竞争著称,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商业帝国,暗市的行为是在跟邦域抢饭碗,再加上梦精蛋糕的威力,定会引起迪赛尔的警惕,两个商业体之间迟早要面临水火不容的局面。因此经过几个创始人商量,一开始就引入了武器交易,鼓励商人在暗市售卖武器,规模不受限制,经过长期的支持和经营,暗市已经形成武器研究、开发、量产等全套体系,不再依靠迪赛尔的输出,建造了巨大的武器库。
暗市接到消息后,大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暗市外围建造掩体,然后把入口大堂转移到更深层的地道里,对外宣称,暗市要扩大门头装饰,对入口处进行改造,希望所有商户配合,而且还给每个转移摊位补贴了一年的收入,没引发任何抱怨和牢骚,两天内便完成了转移。
另一边,瑞王本想跟阚王协商攻打暗市事宜,但顾虑又出现了。首先,他知道阚王是和平的倡导者,只要不影响实验结果,任凭迪赛尔城外风云动荡,阚王都会视而不见,只想守着自己的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次,无法确定萨曼背后的人是谁,能提供地图的只有他们四人,神师被囚禁,爱神置身事外,怎么看他们都不像能布下如此缜密棋局的人,剩下只有阚王,萨曼在迪赛尔能堂而皇之的举办拍卖会,如果得到阚王的支持,很多事就顺理成章了;最后,暗市的组织者很神秘,不像福山会三大长老那样高调,其商贸发展始终顺风顺水,必定是有对商业运作十分熟悉的人在操盘,这样的人只能出自迪赛尔,如果没有双王支持,谁能有这么大能量所有茅头都指向了阚王。
如今的局势如果不涉及战争,即使地图的事含混不清,瑞王也不会太在意,只要自己不拿出地图,就算集齐其他五福,也没有意义,他不会因为这些事跟阚王对立。可战争不同,要拼上身家性命去赌,危险性极高,万一阚王跟这些事有牵扯,导致他战斗意志不坚定,无意间泄露军情,或者干脆在背后捅一刀,那时瑞王将万劫不复。
为了安全起见,瑞王左思右想还是没说出自己的计划。晚上阚王邀请他赴宴,他始终表现得随心愉快,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慌张。最后,他决定自己干,他相信只要有庞德的支持,即便让副将带兵,也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