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拿了刘泽洲买的橙子,给小老头,希望他能开心点,他却觉得酸就吃了一口就扔了,我只能悻悻的离开,不要再打扰她了。
大概十点多左右,我们就出发去了城里,这也是我能见妈妈的最后一面。
等到殡葬师将妈妈推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妈妈,没有想象中的可怖,也不像奶奶那时候整个都变了模样,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皮肤依旧紧致,没有一点皱纹,只是好可惜啊,她的眼睛紧闭着,我再没有机会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了。
“咱妈,模样一点没变哈。”姐姐的鼻头红红的,被打湿的睫毛,沾染着眼睛的周围,湿漉漉的,她很努力的擦着,可是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默默的点点头,眼睛一刻都离不开妈妈,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冰冷的铁台上,马上就要被推进身后的火炉中,我死死的注视着,以前家里面的灶坑里也有这么大的火苗,都是妈妈一块一块木头填进去,才烧的那么明亮的,可现在啊,被推进去的是妈妈……
“亲人最后看一眼,送葬回升。”
“姐诶,二姐诶!”那个胖女人又在做戏了,我伸出手想要替妈妈捂住耳朵,可铁台却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直接滑动到了火炉中。
我怔愣的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看着燃烧的更加猛烈的火焰,我彻底的失去了拥抱妈妈的最后机会。
铁台在被抽出来时,上面只剩下了灰烬,和零星的骨头,我漂亮的妈妈再也不见了……
我木讹的转身,留下姐姐一个人捡着,妈妈会原谅我的吧,原谅我的懦弱,我实在没有勇气去触碰那一堆骸骨,我不相信那是我的妈妈。
我呆愣的走着,直到刘泽洲给我举起来,转了半圈再放下,我才发现面前是台阶,而他一直在关心我的一举一动,也只有他在我失去妈妈的这一刻,照顾着我的情绪,不需要我去体谅任何人。
后面的告别仪式,我依旧是木讹的,没有掉一滴眼泪。
之后便是送葬了,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街道上送葬的队伍了,路过每一个路口都会吹着喇叭,跳的奇奇怪怪的,偶尔开过的大卡车里面还放着,红的绿的黄的黑的,各式各样纸扎的小人,还有牛马,那时候和我一样大的小朋友都会围在这街道边,稀奇的看着这一切,今天我却成了被看的那个。
“我来打灵幡,不可以不打,我可以。”我面无表情但却无比清晰的吐出这几个字。
对于老一辈来说,传承比什么都重要,家中有子嗣,才是人丁兴旺,女孩怎么能算,姑姑,大爷家都有儿子,唯独我家没有,妈妈是爱我的,但我也知道的,比起她口中重男轻女的奶奶,她自己本身更想要个儿子。
我也从没有把她的话当做玩笑,她拿我当儿子养,那我便是,我一样可以为她打灵幡,送她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