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眨了眨眼睛,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后续的剧情发展,恍然大悟:“哦——也是。”接着就不再理会:“那大兄弟,我们接下来干嘛”
“你刚才不是说要炸了这里嘛,现在主人都走了,你看着来呗。”藝如尘又喝了口茶,笑眯眯的看着面露窘色的少女,加了一句:“不过吾不提供道具。”
“……我以为大兄弟你说的‘搞事情’是物理的……”少女委屈巴巴,表示不是自己的错。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炸了”
“……咱们能不能用点文明的方式”
“可以啊。”藝如尘放下茶杯,指向远处的一片空地:“明白了吗”
少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眨了眨眼睛,心下了然:“明白了!”然后期待的搓手手:“咱们现在开始吧。”
“行。”
藝如尘站起身,拎着少女走了。
留下来的男子和绿衣剑客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和不解,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跟了上去,然后……
看着一手铁锹,一手簸箕的藝如尘和少女,男子和绿衣剑客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毕竟种地这种事情,对他们一个魔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更别说亲自动手。
“这块地真肥,不种点菜可惜了,大兄弟你打算种什么呀”少女看着翻出来泛黑的泥土,双眼放光的开始翻找种子,藝如尘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一笑:“你要不要猜猜,这里的土为什么这么好”
“……不猜,不许说,不想知道/!”
“哎呀,真可惜。”微笑失望脸jpg
“大兄弟你真恶趣味……”少女吐槽了一句,然后低头撒种子,吸取教训后选择安静,不再出声询问。
因为土质好,加上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一块地很快就翻整好了,还顺便浇了个水,肥料之类的,从来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好了,这块地就麻烦军师照料一下了。”藝如尘将铁锹收回,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泥土,向着看了全程的男子笑道。
男子收回视线,笑着应下,然后转移话题:“不知先前道长所说的愁事是什么在下想尽一份微薄之力。”
“军师有心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愁事,只是希望军师能够待在谷中,帮吾把控一下后续。”
“……”男子沉默一瞬,后抬手行礼:“道长的嘱咐,在下会记在心里的。”
藝如尘伸手将人扶起,察觉到一瞬间的僵硬,笑容和煦:“军师如此郑重,倒让吾有些受宠若惊了,自然些就可,吾又不是什么噬人的怪物。”
男子压下心底的寒意,低首微笑:“道长说笑了。”
“既是说笑,还是不要当一回事的好。”
“……是。”
待人都离开后,男子才松开紧绷的神经,抬手按在隐隐作痛的眉心处,回想着方才的感觉,低声呢喃:“噬人的……怪物吗”
敲打了一番后,藝如尘就带着少女和绿衣剑客前往安乐居,没有注意到飘在身旁的道无余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来到安乐居,藝如尘让少女和绿衣剑客在远处等候,最好是不要被看到,然后进入屋内,先安慰了一脸愧疚,认为自己没怎么帮上忙的一瓢仙,后拒绝了等人治疗的提议,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另一名大夫,想要带还在昏迷中的羽人离开。
一瓢仙自然不会拒绝,还打算将诊金退回,被藝如尘婉拒一番后,更是为两人的友谊感慨万千。
在外等候的少女见到藝如尘背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表示敬佩:“大兄弟,你真勇。”
藝如尘谢过绿衣剑客想要帮忙背人的好意,抽空回了个嫌弃的眼神:“你能换个词夸吾吗”
少女认真想了想:“那就……大兄弟,你真刚!”
“……谢谢,闭嘴。”
“好的呢”少女爽快应下,又问道:“不过羽仔他现在还受着伤,大兄弟你打算把人送到岘匿迷谷吗”
“吾虽然命硬,但不代表吾不惜命。”
少女露出怀疑的表情。
藝如尘扫了眼她已经消肿的额头,似笑非笑:“吾打算将人送到落下孤灯,有问题吗”
“嘶——”少女倒吸了口凉气,瞬间乖巧:“好极了,没问题,大兄弟你高兴就好。”
绿衣剑客不解的看了眼少女,藝如尘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用在意后,迈步向落下孤灯走去。
北山崖下。
暂时同行的五人都认真寻找着羽人非獍的行踪,哪怕已经日夜不休的找了三天,慕少艾也依旧没有打算休息的样子。
跟在身后的宵看着众人眉眼间难掩的疲惫,贴心开口:“你们的身体能量消耗过大,还是停下来补充一下,再继续寻找吧。”
慕少艾停下脚步,看着阿九耷拉着的猫耳,终究没有逞强,点头答应了下来:“也好,辛苦你们了,我们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我去找些干柴。”姥无艳说着,往旁边的树林走去,跟对方建立了些许友谊的宵见状,带着雪枭跟上。
剩下三人则打算去找些小动物饱腹,虽然有干粮在身上,但还是比不上热气腾腾的肉。
去拾捡干柴的宵同姥无艳回来时,手中除了干柴外,还有一把胡琴,慕少艾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羽仔的胡琴!”
慕少艾快步走上前,心中难掩激动,但还是礼貌询问:“宵,能否让我看看”
宵自然不会拒绝,将捡到的胡琴递了过去,慕少艾伸手接过,看到弦上暗色的血迹,心中不由刺痛,指尖轻轻抚过。
姥无艳见状,解释了一句:“这胡琴是宵在林中的一片空地处发现的,不过只发现了这个,没有羽人的踪迹。”
“这胡琴同羽仔寸步不离,不过却掉在了离悬崖挺远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给救了,就是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孤独缺看了看远处的树林,颇有些无奈:“这都过去那么几天了,估计崖下已经找不到线索了,要不我们去问问住在附近的人家,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羽仔吧。”
慕少艾心神一动,点了点头:“这也是个好主意,我们……”看了眼无精打采的阿九,还是改变了主意:“吃些东西,补充好精力再去吧。”
其余人自无不可,找了处避风的地方,将火点起,把处理好的猎物架上去,伴随着“滋啦”的冒油声,烤肉的香气渐渐蔓延开来。
宵拿了块生肉,喂给肩上的雪枭,却听到一阵曲调悲伤的胡琴声传来,令他不禁侧耳倾听,回忆起和藝如尘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心口泛起点点暖意。
一曲终了,肉也烤好了。
宵神情真挚的夸赞道:“很好听。”随后看着慕少艾轻抚手中胡琴的动作,又观察了一下对方脸上的神情,面露不解:“你的情绪和那时的姥无艳一样,但又有不同,你们都在伤心,可是你并没有流泪。”
“不流泪是在告诉自己,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希望,也是给羽仔留下希望。”慕少艾轻轻擦拭着胡琴上干涸的血迹,神情难得认真。
“我不懂。”宵轻轻摇头,这些对他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为虾米你会对着一把胡琴伤心”
“哎呀呀这不是伤心,而是睹物思人,也就是思念。”
“思念是什么”
“这个啊,就拿之前你悉心呵护的凝晶花举个例子吧,要是有一天凝晶花突然不见了,你会不会想要找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
“我会。”
宵点了点头,慕少艾则继续开导道:“这时候你看到了曾经向讨要凝晶花的老人家我,会不会就借此想起凝晶花,从而更加的想要将凝晶花找回来”
宵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会。原来这就是思念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不是就像之前我和义父分开,独自回到凝晶雪峰上,虽然有凝晶花和雪枭陪伴,但更想陪着义父四处游历,想要回到义父身边一样。或者像阿九每次都会念着你的名字一样”
“哦”最后一句引起了慕少艾的兴趣,随即看向低头吃肉的阿九,虽然对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但微微发红的猫耳还是暴露了真正的情绪,面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笑容。
“那可不一样,你们的都只是单纯的想长辈了,他可是夹带着私货的,差距大着呢。”正在旁边喝酒的孤独缺已经看开了不少,只是半带嫌弃的白了某个老人家一眼,宵自然听不懂话中深藏的意思,慕少艾则哎呀呀的笑道:“孤独兄别这么说嘛,要是又教了些什么不该教的,风大夫可是要找你我二人算账的。”
“义父不会。”宵下意识的反驳道,然后面露疑惑:“为虾米你会叫义父为‘风大夫’”
“那为什么宵你会觉得,老人家我说的风大夫是你的义父呢”慕少艾笑问,见宵愣住,又意味深长道:“只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无法影响到一个人在你我心中的身份,不用纠结于此。”
宵恍然,认真道谢:“我明白了,谢谢你。”
“哎呀呀宵你帮老人家我找了那么多天的羽仔,老人家我都还没道谢呢,怎么能让你先道谢呢”
“道谢也要分先后吗”宵再次面露不解,慕少艾见人当真了,刚想解释只是个玩笑,却听到对方认真说道:“那就先帮你找到羽人非獍吧,我知道他在哪里。”
“哦”
“你可以去他的住处看看,也许他已经回到那里了。”
慕少艾看着宵一脸认真的模样,无言片刻,然后摇头一笑:“谢谢宵你的安慰,老人家我也相信羽仔他不会有事,一定能将他平安带回去的。”
宵不禁愣住,看着慕少艾带着感激的笑容,想起之前藝如尘的交待,若有所思。
看来,义父说对了……
吃饱喝足后,众人决定分头行动,因为不知道宵其实已经见过羽人非獍,姥无艳还帮忙画了羽人非獍和神刀天泣的画像,方便找人。
宵看着神刀天泣的画像,又看了看慕少艾手中的胡琴,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