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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日,白秋月趁马素琴还有白老爷去参加庙会的那一天,过来取画的时候,却见那翩翩少年站在那个小舟上,悠然的看着风景,小舟随着水面静静地缓慢的摇动着。
白秋月在岸边朝柳渐汐挥着手,柳渐汐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岸边时,这才发现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冲着他微笑,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点心盒子,示意他的舟靠岸。
柳渐汐悠哉悠哉地划动着小舟过来了。
“你可真悠闲啊。”白秋月打趣道,在他面前,她才慢慢恢复了一个少女该有的生机。
“你想要上来吗?”柳渐汐微笑地看着她。
“好的。”白秋月不客气地说,她就要将脚登上舟的时候,没想到柳渐汐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借着他的力,上了小舟,差一点就碰上了他的胸膛,那一瞬间的肢体接触,让白秋月内心有一些慌乱,小舟随着白秋月的上来而在水面上微微摇晃,此时两人靠的很近。
她感觉到他呼吸均匀的热气,为了掩饰心底的羞涩,她将手上的那个点心盒子拿了出来,微笑道:“柳公子,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点心。”
“那我不客气了。”柳渐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一个个精致的糯米糕,拿了一个放在了手上,端详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白秋月问。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富人家的小姐,应该是不会做这些的。”柳渐汐笑了一下,吃了一口:“味道香甜软糯很好吃呢。”
白秋月有些愣神的时候看在柳渐汐的眼里,柳渐汐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也像画师一样,有一段忧伤的过去。”
“是为情所困吗?”画师疑惑。
“不是,只是家庭的一些琐事罢了。”白秋月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小舟上,看着画师摇动着舟楫,看着舟楫一下又一下拨动着湖面上的波纹,也像是在拨动着她的心事,湖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就如同她此时快要枯萎的心。
“柳公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柳渐汐的耳畔是女子微微的叹息,他转过脸去,那女子的黯然神伤起来。
白秋月给他讲述起了家中发生的一切。
柳渐汐静静地听着。
白秋月说着她心里的计划时,柳渐汐发现,眼前的女子,脸上出现了憎恨的表情,那一丝决绝,痛苦也不禁牵动了柳渐汐的心,曾经,那个女子也有这样的表情啊。
“我想让你给我画一幅图。那个曾经被马素琴杀害的梅姨的图。”白秋月忧伤地说。
眼前的女子让他有一种怜惜的感觉,他也很愿意去帮助她,听到她的遭遇,也觉得马素琴是一个可恨的人,柳渐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舟靠岸时,已经离画室很远了,眼前是好多灌木丛,白秋月并不知道柳渐汐要做什么,只见柳渐汐边专注于拨开灌木丛边介绍:“我一般都是在这采摘的蓼蓝,这里的杂草丛生,但是却有一些奇异的植物,你听说过迷魂草吗?”
柳渐汐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神秘。
“迷魂草能迷惑人的心魄,可是有这样的植物吗?”白秋月在他询问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知道柳渐汐是想帮助她迷惑马素琴的心魄,一时有一些感动。
“我以前无意间来到这里,却因为看到一株外形与其它灌木相差无几,可是它的叶子却可以无风自传,我有一些好奇,就细细地看了,竟然没有想到自己会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待我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在睡梦里,我看见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白色的甬道,我竟然在甬道里,看见了我的母亲,被强盗一刀刀捅死,你知道吗?后来我才发现这条甬道是通向我父亲为官的地方,那一年,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带上我去见父亲的路上遇害的,这一度成为了我的心魔!”
柳渐汐痛苦道。
白秋月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在默默承受着那些压抑在心底的痛苦。也不禁同情地用手抚了一下他的背,感受到白秋月手掌上的温度,柳渐汐的身体有一些微微地颤动:“谢谢你。”
其实她多想走近他的心啊,她莞尔一笑:“我们是同病相怜罢了,互相取暖不至于感觉到心冷。”
其实此时刚才一番话让白秋月感动之余还有一种害怕,迷魂草一直都是一个让人觉得无限诡异的植物,当她跟在柳渐汐后面,自然地将手拉着他的衣服,因为她有一种不安的看着柳渐汐拨开灌木丛去一株株地寻找。
找了好长时间,直到她看见那株比周围其它植物颜色更为翠绿,而且只有它在无规则地转动的时候,白秋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抽空了,脑子像是不能支配身一样,腿有些瘫软。还好被柳渐汐扶着,此时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捂住白秋月的眼,并说着:“闭上”的时候,白秋月的心才有一些安定下来。
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柳渐汐早已经将草摘好,放进怀里了。
柳渐汐却欣喜道:“看来老天也想要让你惩治恶人了,不然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找到。”
“可是光是这一些并不能让马素琴认罪,因为凡是坏人,都会潜意识里把脑海中的记忆给抹掉,只是因为心虚不愿意再想起。”白秋月担忧道。
“那要看如何让她想起并且恐惧了。”柳渐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总有一种让白秋月觉得心安的能力,她相信他,这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膀上,见他的手在汩汩的流血,原来是刚才不小心被一个植物刺到了,她有一些心疼的就从怀中拿着那个手绢给他包扎,柳渐汐看见她的手绢上绣着兰花的图案,知道她内心喜欢兰的程度不亚于自己喜欢菊花的程度。
那幅画里,那个兰草看来画的是不错的。
只是不见了。回到了画室,想到了这件事,柳渐汐有些愧疚地对白秋月说:“对不起,我给你作的画被我父亲卖掉了。我给你重新画吧。”
“好啊。下次我定要你赔给我一个更好的。”白语涵玩笑道。
白秋月注意到了画室墙上原本那幅黛熙的图被烧坏了,一时有一些疑惑,柳渐汐却忧伤道:“昨日我父亲来画室,见墙上挂着那个是我曾经爱过的女子的画像,怕我沉浸于此,不务正业,一时生气就将它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