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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平校长突然接到上级紧急通知,通知一送达,令他即刻起身前往教委报到。杨泽平校长把学校主要的几位负责老师叫在一起,安排好接下来的工作就走了。通知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感到很意外。通知上也没有说明让他去做什么,只是要求他接到通知后马上动身向县教委去报到,不许耽误。
陈立民老师把这份通知看了无数遍,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好在杨泽平校长临走前把他也叫了去,并沉重地把自己的职务工作暂时委托给他,并当着这些教师的面将委托书交到他的手里说:“立民老师,我此次这一走,或许一时就回不来了,我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催得这么急,但不管它是好事坏事,我暂时都把学校的重任交到你的手上去,你一定要替我维护好学校的秩序,别让学校在此期间出什么乱子。”杨泽平校长与陈立民老师及其他学校老师挥手告别说,“我可能有一段时间回不了学校,我暂时把自己的职责委托给陈立民老师,希望大家在我没在学校这段时间里保护好自己,同时也配合陈立民老师管理好学校的秩序。”大家都以为杨泽平校长去党校进修去,否则,他为何要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周细致呢。
谢瑞云主任对于杨泽平校长没有把权利过多地委任给他人而心生不满。但他没有把这种不满写在脸上而是把它记在心里。杨泽平校长要求陈立民老师配合谢主任的工作很明显都只是些客套话。谢瑞云老师不是白痴,这样的安排,分明是不胜任他本人。
不过谢瑞云老师也无所谓,目前他在欢亭中学学校里,自己的位置就已经无人敢动了,现在杨泽平一走,留下来的真空完得由他来填补掌控。因此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学校就再没有谁敢绕开他而‘胡作非为’了。
杨泽平校长的突然离去使陈立民老师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本来杨泽平校长在时,许多立场和意见都会向他这边倾斜,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了。谢瑞云老师的这股暗流正在蠢蠢欲动。他知道,谢瑞云主任是个人精,许多事是无法撇开他而有所作为的。谢瑞云老师表面上文质彬彬儒儒雅雅的,连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尤其是他的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不知道骗过了多少在欢亭中学任教过的老师。他似乎只会微微笑而永远不知道黑着脸的时候。陈立民老师自然也会透过谢瑞云老师的这层伪装看到问题的实质。陈立民老师现在的压力一下子就增加了起来,他不但要做好许多属于他自己本职工作的事情,同时又要肩负起杨泽平委托给自己项上的那份重担。他可以与谢瑞云主任和睦相处,但问题是不知道谢瑞云主任会不会瞧得起他。
包周桐同学这天放学,陈老师让他迟走一步,说有事情找他,让他去寝室里找他去。包周桐于是就去了陈老师的寝室,陈老师将一包牛皮纸袋递给他,对他说:“周桐,这是你家的危房鉴定报告书,你要交到你父母手上去,千万别给它弄丢了。”
对于这种资料包周桐反正并不太在意,但因为是从陈老师手中接过来的,周桐自然肯定会把它交到父亲手里去。
包明罡自收到房屋鉴定报告书后,就经常去找村里干部的麻烦。今天要求村子解决他住房问题,明天又提出让村里免除一些摊派,弄得与村干部关系紧张兮兮起来。
时间一长,村干部就对他有了一些看法,总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故意刁难他们,久而久之,包明罡与干部的关系愈来愈僵持下去。
杨泽平校长离开学校已将近半个月时间了,可陈立民老师就是打听不出来他究竟人在哪里?在干什么事。
党校?没有。
教委?没听人说起过。
县城初中部,有点不可能。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呢?陈立民老师百思不解。以他自己的信息渠道,人脉资源,这点小事本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可此刻,杨泽平校长就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陈立民老师想,一个堂堂的初中学校校长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午夜,陈立民老师刚刚批改完作业准备熄灯睡觉,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叩门:“陈老师,你睡了吗?快开下门,我有急事找你谈。”
陈老师刚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只见那人影一晃就闪了进来,只见他一边轻声关着门一边急切地说:“别开灯,我是水根,说完话就走。”
“姚队长,你这么神经兮兮干什么来着,是不是事情很严重?”
“陈老师,你轻声一点。”姚水根附在陈老师耳边轻声说:“杨校长出大事啦,回不来了,现在马上就将轮到咱们要倒大霉的了。”
不待姚水根说完,陈立民就已打断他的话问:“姚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学校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姚水根急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学校里有人从中使诈,杨校长就是被学校里的人给出卖了的,不但杨校长回不来了,你也马上就会被他们送进学习班去,这一回,我同样也是逃不了了。所以,陈老师你必须听我的,在今晚上赶紧走,否则就来不及了。”姚水根一说完就转身要走。
陈立民老师把他的手一把拉住:“姚队长,你还没把话说清楚,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万一弄错了,岂不是被人笑话?”
“陈老师,你还是不相信我?那好吧,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杨校长已被关起来有二个星期了,消息是内部透来的,我不能细说,我走了,记住,晚上你一定要出去躲避一下。”
姚水根急匆匆地走了,留下陈老师倒在床上辗转反侧:信他还是不信他?为何学校里竟然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迹象呢?我得赌一回,晚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闹出笑话来可不是好玩的。
但姚水根的话也不得不考虑一下,陈立民老师思考后,就开始整理自己宿舍的抽屉。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些自认为比较贵重的东西,这些东西包括一支钢笔,红色党员证,一块上海牌手表,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钱,想了想,把零钱又重新放回抽屉,只将钢笔、证件、手表包裹在一起,包好后就爬上床,床上垫一条小板凳子,爬上凳子,用双手用力顶开床上面的一块隔板,他小心翼翼的将包裹用手用力推进隔板里面去,然后,将这块隔板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做好了这一切,他才心安理得地倒在床上睡觉去了。
陈立民老师平时起床很早,今天也不例外。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操场上练习拳术。
陈立民老师穿上汗衫和宽脚裤子,手里捏着灰色外套,脚上穿一双黑布鞋走到操场上去。晨雾浓重,团团簇簇拥挤在操场上看上去一片灰蒙蒙的,视距只在五米左右。他顾不得早晨这些浓雾,也习惯了这些东西。细密的雾气落在裸露的手臂和脸上,有丝冰冰凉的感觉。陈立民老师开始活动起身体进行预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