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卡布兰王国
当穿梭机的门打开时,人群呻吟着涌向外面。诺亚也为此感到高兴,当他踏出舱门时,他深深地呼吸着。他感觉到脚下是新鲜的草地。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这感觉很好。现在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太阳高挂在天空,但并不太热。温度应该在二十度左右。诺亚对此很满意。新鲜的空气让他和其他人充满活力。在矿井和穿梭机里,他已经受够了炎热。直到现在,当他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时,他才意识到矿井和穿梭机里的空气是多么糟糕。许多辛苦工作的人,几周甚至几个月都没有机会洗澡,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只会让空气变得异常恶劣。
他的目光漫过这片没有树木的草地。十七架剩下的穿梭机着陆,人们在草地上奔跑、跳舞、欢笑。然而,诺亚也看到一些生物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角,或者在哭泣。还有一些人则是呕吐。
杰佛瑞走到他身边。诺亚审视着这个瓦肯人。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消瘦,身上也有伤痕。尽管如此,他仍然显得非常庄重。他丝毫没有失去自己的风度。
“再次见到您,船长,真是太好了,”他说道,诺亚觉得他好像很高兴。但这可能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情让他判断失误。“在战斗后和三艘魔炎军舰被摧毁之后,我已经不确定您的处境了。”
“您不确定?”在他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英格马,他走上前来对杰佛瑞笑着说,“这肯定是第一次,您会觉得不确定。”
“英格马先生,您的生还是可以预料到的,”杰佛瑞简单地回答,没有做进一步解释。
诺亚简直无法相信。他们自由了。他们又成为自由的人了,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杰佛瑞和英格马之间的争论也只不过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这份喜悦。
人们慢慢分成了各个小组。不同的种族现在互相隔离,彼此交谈着。星际舰队的船员也重新团聚。诺亚看到他的领导团队还完整无缺,这让他感到放心。
在空地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卡布兰的外务团队。他们拿着武器分散开来,站在中间形成一个圈。然后,环境被确认安全后,卡萨帕出现了。他慢慢地扫视了人群,看起来他对所看到的东西感到非常不安。他的目光在囚犯们身上扫过,然后朝着诺亚走来。
“船长,您看起来好像经历了地狱一样,”他缓慢地说道。
诺亚走过卡布兰家乡星球的街道。虽然很难说哪个星球才是真正的家乡星球,甚至卡布兰的科学家们对此也争论不休。很久以前,卡布兰的家乡星系中有两颗星球被居民定居。然后来了一系列极端保守的国王。他们对任何进步都施以严惩,导致卡布兰王国的发展停滞了一千多年。这种情况严重影响了卡布兰人的未来,如果没有这段时间,卡布兰王国肯定会成为宇宙中的领导力量。因此,他们现在只是一个微小而无足轻重的存在。接下来的国王们建造的宫殿越来越大、越来越美丽,在两颗星球上都如此。战争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了部分地区,也让许多关于卡布兰的历史湮没,以至于今天的科学家们已经不再知道一切发生的真相。也不知道他们的种族起源于何处。
街道宽敞而明亮。到处都有精心设计的花坛,或者树木点缀着街道景观。左右两侧的房屋看起来温馨而诱人,没有一家处于破旧状态。相反,它们与街道、城市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仿佛在星球形成之初就已经安排好了。整个城市呈现出如此和谐的景象,以至于诺亚觉得在任何星球上都未曾见过如此美妙的景象。整体而言,这里就像是一个天堂。当然,他现在也了解到这里的生活并不完全像天堂那样美好。卡布兰人有严格的法规,并且严格执行。显然,他们认为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保护这个天堂。然而,国王强硬和专制的统治方式使这个世界变得不那么宜居。每个人都感到持续的恐惧,这种恐惧几乎是触手可及的。
诺亚穿着新的制服,感觉很好。在他作为奴隶在矿山度过的近两周后,第一次淋浴和新衣服感觉如此美妙,好像他以前从未经历过一样。他可能会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时刻。在刮脸和换上新衣服后,他终于再次感觉像一个完整的人。
然而,很快他再次感受到了令人失望的现实。因为接下来的一切并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样进行。自从逃离矿山以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不是他自愿的,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但此刻他无能为力,就像其他人一样,他完全受制于卡布兰人。卡布兰人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和进一步的计划。他们决定什么是被允许做的,什么是被禁止做的。他们设置了一些条件,才愿意提供帮助。如果共和号船员不遵守这些条件,那么船员的生命将会受到威胁。他们在威胁诺亚,他对此非常清楚。而他对此的愤怒每天都在上升。但他必须克制自己,绝不能冒险让其他船员和逃亡者失去支援。但尽管他们展示了合作,卡布兰人却没有做出任何让步。按照他们的指示,共和号不能修复,除了星舰船员外,其他逃亡者也不能离开他们最初到达的星球。现状保持不变。到目前为止,还不能与联邦建立任何联系。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在第一次碰面时,卡萨帕向船长解释了提供帮助的条件,而诺亚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下来。因为卡布兰人威胁说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离开。否则,这个星球将变成一个新的监狱。虽然比魔炎矿山要舒适得多,但仍然会是另一种被囚禁的处境。尽管有些被囚禁的人对此觉得还算幸运,特别是那些家乡被魔炎侵占的人。但很多人想回到自己的家乡星球。而星舰船员本身也无法接受这种安排。所以他们被允许返回共和号”,跟随卡布兰舰队返回卡布兰王国,为卡布兰效力。像船员们一样,诺亚也为能够再次回到共和号的船上感到高兴。虽然这当然是一种幻觉,因为共和号已经太过严重损坏,无法真正保护船员。在这些残骸中,在正常情况下人们也不可能感觉自在。然而对于船员来说,这仍然是一种解脱和回家的感觉。
尽管被禁止,但他们立刻开始了工作,现在正在临时修复船只。不过,真正的修复工作只能在联邦的船坞中进行。根据船长的命令,所有修复的设备仍然没有能源供应。这样,辐射出去的能量值将保持不变。毕竟,他们不能让卡布兰人察觉到修复工作。那样的话,所有解决事件的努力都会白费,只会导致更严格的限制。黛西对这个命令很难适应。她想测试已修复的设备,只是为了确保它们能够正常运转。但是他们绝不能冒这个险。整个船员都很难接受这一点。毕竟,损坏不仅仅局限在船只的军事区域。复制器、超声波淋浴器和其他让船上生活更加舒适的小设施都不能使用。而且许多这样的设施目前甚至没有得到修复,因为缺乏材料。而且目前的优先事项是其他方面。
自从回到船上后,医务室一直很忙。许多人前来治疗小伤,特别是在额头上的烙印。然而,一些人需要接受严重的治疗,大约十几个人需要进行手术,结果是不确定的。自从他们在接到查理斯的求救信号后遇到魔炎,船员已经有六十多人死亡。大约一半是在袭击船只时丧生的,另一半是在矿山和逃跑时丧生的。尽管如此,船上的人似乎比以前还多。外部船体的几个部分被封锁,因为那里发生了一些壳体破裂,而且这些区域仍然对外太空开放。这些区域目前无法生存。在内部区域,船员们正在努力消除破坏的痕迹。通道重新通行,碎片被清理并准备回收利用。整个船只看起来像一个忙碌的蚁丘,但所有事情都必须保密。卡布兰人不能知晓其中任何的情况。
他们一抵达卡布兰星系,诺亚立即被召见卡布兰国王,详细向他讲述自从与查理斯相遇以来发生的一切。国王偶尔会打断他,询问细节,但大部分时间他默默地听着。故事讲完后,他静坐了一会儿。显然,他所听到的事情对他确实有些冲击。然后,他道谢、站起来,并默默离开了房间。诺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随后一名侍从来接他离开。只告诉他国王会和他们联系,然后他就独自站在城堡前。这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尽管多次试图从宫殿得到任何答复,但所有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因此,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等待国王慰问他们。
走到街道尽头,诺亚望向村外,通过金黄色的麦田,麦穗在风中摇曳。一切看起来非常宜人。诺亚不禁对这个小小的民族感到惊讶,尽管他们规模小,却敢于对抗魔炎,并一直阻止这些恶魔入侵。他对于他们对待星舰船员持谨慎态度感到理解。
现在他不了解这个民族成为一个极大的劣势。他对他们的规则和习俗一无所知。也许他们期待着他的下一步。但除了不断地向他们报告,他还能做什么呢?他不是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合作意愿了吗?耳鼠或许能告诉他一些关于卡布兰人的情况,但他并不确定。毕竟,魔炎还没有到达这里。但也许他们仍然对这个民族有所了解。但耳鼠不在这里。他自愿留在其他的囚犯中。其实他并没有选择,因为卡布兰人不会让他进入他们的系统。诺亚希望他一切安好。但他并不确定。毕竟,他在矿山里是一个监工,肯定害死了一些人。而幸存者中有些人可能也是他虐待过的人。现在他独自一人与之前的囚犯在一起,他们可能会报复他。船长对耳鼠的决定非常尊重。独自面对自己的受害者,需要很大的勇气。
通讯器发出了哔哔声。诺亚从腰带上取下通讯器并打开。
“船长,”卡萝报告道。她和大多数其他的船员都在共和号上。
“有什么事吗?”诺亚想知道。他继续望着田野,享受着景色。
“有新消息,”卡萝简单的回答。“你最好上来一趟。”
诺亚叹了口气。听起来不是很好的消息。“好的。我会安排。”诺亚结束通话。他改变频率,以联系在轨道上的卡布兰空间站。由于共和号不能进行任何维修,因此传送装置也无法运行。行星和船之间的转移必须通过卡布兰人的传送装置进行,因为共和号的穿梭机在与魔炎战斗时被摧毁,或者说自由号穿梭机仍然停在夸父IV星球上。对于他们的东道主来说,这是好事,因为这样他们就能控制行星上的人数。他们确保总是有足够多的星际舰队军官在行星上,这样共和号就无法突然逃离。虽然由于船的状态,这是不可能的,但卡布兰人仍然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确保自己。虽然没有明确禁足,但这是一种隐晦的人质抓取。
“卡布兰空间站,请将一名人员传送到共和号上。”诺亚对一个几乎一无所知的外星种族的传送技术感到畏惧。但是他有什么选择呢?
他感受到刺痛和迷失感。这个传送器比联邦的传送器或其他已知种族的传送器要糟糕得多。每次他使用这个传送器,疼痛都折磨着他。之后,他感到头晕,恶心涌上心头。每次传送后,他都觉得不再有原本的完整性,尽管西莉亚医生不能证实。他庆幸传送器再次释放了他。他迅速从平台上走开,匆匆走过走廊来到了船桥。他的副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船长,有一封来自王宫的消息。我们需要再等两天,然后会收到另一封消息,届时我们可以离开,”卡萝报告道,她声音中的疑虑非常明显。这是一种易于被识破的拖延战术,渐渐没有船员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