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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整死她,不扒瞎,真想。
可我也是一个普通人,知道亲手送走一条人命所需要承担的心里压力,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更重要的是,我有一肚子话想问她,我想问问自己到底哪得罪她了,在明知道眼前是个地狱的情况下,她会选择把我亲手推下去。
厕所里,我坐在马桶盖上吸着烟,楠楠哆嗦着浑身发颤,她好像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命运发展轨迹似的,不停嘀咕着:“饶了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笑了。
当牛做马?
小地主给园区当牛做马了;
眼镜逼着其他人给园区当牛做马了;
刀子不想要当牛做马了;
可这些人都他妈死了!
还有不知生死的杨阳,和仅剩半条命等待着我宣判的雯雯。
这是当牛做马嘛?
“为什么是我?”
当那根儿中华的烟嘴被我咬扁,我才冷静下来一些。
楠楠顺着浴缸滑了下去,整个身体已经放任自流的说道:“因为我觉着你还肯信我……”
她说出了自己的一切。
在我生命中消失的那半年,楠楠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不,准确的说是她在还没消失的前两个月就已经变了。
她喜欢上了打麻将……
可笑么?
太可笑了!
我一个因为干蓝码蹲了十年大狱、还一天刑期没减过的人,我的女人竟然好上了赌!
我记着那时候她几乎天天在被窝里都得让我讲几个关于这条道上的故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挺宠她,说了很多。
我告诉过她,那些老千为了钱,什么招都有。
其中一个老千为了骗朋友,带着朋友去局上玩,结果他朋友输了一万四,这老千输了六万!
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会怀疑老千,结果呢?人家把六万还给了高利,几个人分剩下的八千。为什么是八千?因为有六千是高利的利息,哪怕只借一天!
为了八千块钱连朋友都不要了的人……
当时给楠楠听的目瞪口呆,满脸惊讶的问我:“不可能吧,八千块钱能干什么啊?”
2013年的八千块钱很值钱,可在她嘴里却什么也不算。
我应该有警觉的,因为我已经说出了那句:“你现在的口吻和局上那些人一样一样的。”
这就是那帮赌徒才说的话。
平时,这群赌徒恨不得去吃碗拉面都蹭点咸菜的主,到了局上敢一万一万的输,典型的攒小钱儿下大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