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甚至转头看了一眼外面。
养殖基地这边的植被覆盖率比较高,这栋房子的周围就种满了南洋典型的两种植物:一个椰树,一个芭蕉。
椰风蕉雨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如沈幼恩的耳朵所捕捉到的那样,风吹椰树的动响交杂雨打芭蕉的动响,相得益彰,悦耳动听。
沈幼恩甚至有些舍不得进房间里去,进去了,不如外面听得清楚。
但稍加多站了一会儿,她捂着因为喝了酒而微微发热的脸颊,进房间了——她着急洗澡,白天出了好多汗,现在身上的酒气也重。
开门进去后,沈幼恩第一反应自然是去墙上摸开关,要把灯打开。
结果开关没摸到,反倒摸到一只干燥的手掌。
沈幼恩吓得瞬间要叫出声。
嘴巴却被从门后蹿出的人影及时捂住了。
对方是用他高大的身形压着她后背的墙令她退无可退,他的一只大掌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掌扶在她的腰侧。
沈幼恩的尖叫在他的手掌间化作了“唔唔”。
而在“唔唔”中,沈幼恩嗅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所以没挣扎两下就停止了。
如她所料,马上她就听见蒋弗延的声音:“我被你关在这里快饿死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酒足饭饱?”
沈幼恩也是刚记起她先前情急之下推了蒋弗延进来。
可她哪里有关着蒋弗延?她和马票嫂离开之后,蒋弗延明明自己就可以开门出去自己走人,现在应该是她该控诉蒋弗延躲在她这里图谋不轨!
——说什么,来什么,“图谋不轨”四个字刚浮现沈幼恩的脑袋,蒋弗延便实施了这四个字。
他的手掌松开她的嘴巴的一瞬,他朝她低下头,用他的嘴巴顶替他的手掌继续堵她的嘴。
堵得还更为彻底。毕竟他的手并没有伸进她的嘴巴里去勾她的舌头。
而与其说他是在亲她,莫若说是他在吃她。
他在这里饿得半死,这会儿把她当成美味佳肴狼吞虎咽。
沈幼恩砸了一会儿他的肩,也挠了一会儿他的脖子,最后还是被他缠了进去,跟着他走。
半晌,蒋弗延松开她的唇,和她的气喘吁吁一块此起彼伏,蹭着她的鬓边轻笑道:“你喝的鳄鱼酒味道不错。”
沈幼恩想说他倒是识货。
今晚这顿饭,可以说是全鳄鱼宴了。
宰杀了工十二头的鲜鳄鱼,汲取了鳄鱼身上最珍贵的脑、胆、鞭、唇等等精华部位。
不仅这主料珍贵,做菜的辅料也都是用的顶级食材,譬如虫草炖鳄脑酒搭配了精挑细选十几万一斤的精品虫草。当时上菜的时候,每人一盅,每盅里就有一个鳄脑喝三根以上的虫草。
沈幼恩平时是吃不了这种东西的,陈经理在她品尝过后才告诉她,她刚刚吃下的是鳄脑,差点反胃。好在她控制住了,否则场面有点难看。
她来之前了解过,但没了解得如此详细。她也知道鳄鱼宴的存在,但自己第一次吃。
后面她酒用白松露扒鳄掌给自己压压惊。那个白松露也值得一提,一朵曾经卖出锅三十三万美元的高价。
当然,虽说是陈经理代表养殖基地招待她这位大小姐的,但陈经理肯定报的公帐,其实还是等于沈幼恩自己吃自己埋单的。
哼!
蒋弗延又吃了一会儿她的嘴唇,进一步道:“不过你喝的这个是鳄鞭酒,突出一个补肾固精的作用,更适合男人喝。”
沈幼恩只觉得酒气愈发上脸,带来更多的灼热,她想缝了蒋弗延的嘴巴。
没缝成他的嘴,但沈幼恩成功搡开蒋弗延了。
“在我喊保安之前,你识趣点自己走。”
蒋弗延虽然松开了将她按在墙上的桎梏,但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握着她的一只手腕,跟在她的身边:“你确定你会喊保安?”
沈幼恩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刚刚是因为你对我没威胁,我才把你先藏起来,避免被人撞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你继续待在这里,威胁到我了,比起被人看见的麻烦,我当然选择喊保安。”
酒精加上热吻的双重作用,此刻沈幼恩的脑子有点迟钝,以至于走了一半她才发现,她忘记重新去开灯了。
不过因为不开灯也看得见房间内大致的布局,所以沈幼恩暂时没有折返回去门口,而是继续走向她要去的窗户前,敞开两扇窗,包括纱窗。
敞开了窗,不开灯倒好些,否则灯光会吸引外面的蚊子和小虫子飞进来。
雨丝顺着斜风吹进来了一些,椰风蕉雨的声音和方才沈幼恩在门外的过道上听着更清晰了,因为这个方向比起刚刚阳台过道外面,距离一众椰树和芭蕉都更近。
跟着沈幼恩也来到窗前的蒋弗延问:“喜欢雨打芭蕉?”
他之所以是从门后出现,就是因为他在房间里早就留意到她回来了,明明原先她准备开门的,却又在门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多站了一会儿。
他隔着门在里面等着,差点耐不住性子率先开门出去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现在看她的样子,他莫名能够猜到,那一小段她逗留门外的时间,就是这样听风听雨。
沈幼恩懒得回答他,他只答对了一半,继续默默地站着。
感受这落雨潮热的夜。
很快也感受到自身后拥住她的蒋弗延的熨烫。
他先细细亲在她的耳后,慢慢地侧捧过她的脸,又研磨在她的唇上。
这里的窗台没有很高,沈幼恩于半推半就间,便伏在了上面。
“蒋弗延……不要继续勾引我了……”沈幼恩扭开脸。
蒋弗延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的话还没讲完。”
“不用讲了。”沈幼恩不想听了,“你讲再多都没用,我不会和你有结果的。”
蒋弗延置若罔闻:“你先听完。”
沈幼恩直接说:“我会和蒋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