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整理裙摆是伴娘该做的事情，但蒋弗延亲自揽过了，之后才在沈幼恩身边还空着的那张椅子里落座。</p>
这个时候新郎新娘的对面椅子里已经坐好了一个人。</p>
是证婚人，也是给他们俩办结婚注册仪式的人。</p>
沈幼恩当初说当甩手掌柜就是甩手掌柜了，ROM的线上预约上蒋弗延去弄的。</p>
虽然solemnization可以直接线上，弄电子结婚证，但一点仪式感也没有，蒋弗延特地把它安排在了和婚礼摆酒席同一天，就在婚礼现场，由宾客们共同见证他和沈幼恩正式成为具有法律意义的夫妻关系。</p>
证婚人将两份一样的文件分明摆在沈幼恩和蒋弗延的面前，说了一番话。</p>
沈幼恩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留意具体</p>
说的什么，只是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文件。</p>
蒋弗延先在他的那一份面前签完了字，然后推到沈幼恩那边。</p>
本来这个时候的流程应该是沈幼恩也签好了字和他的文件交换再签字。</p>
不过沈幼恩没动。</p>
蒋弗延把她那边的那支笔塞到沈幼恩的手里提醒她。</p>
沈幼恩看到了他那份文件上的签名，“蒋弗延”三个字，确实就是沈幼恩记忆中的蒋弗延的笔迹。</p>
沈幼恩并没有顺从提醒签字。</p>
她把笔丢下了，丢回了桌面，侧过身盯住他，冷漠地问：“你是谁？”</p>
证婚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p>
蒋弗延跟证婚人说了句抱歉，让证婚人先等等，再转回来，这才反问沈幼恩：“你说我是谁？”</p>
沈幼恩重复着问：“你是谁？”</p>
蒋弗延这回比方才正色些，重新回答：“蒋弗延。”</p>
沈幼恩：“怎么证明你是蒋弗延？”</p>
蒋弗延怔一下，气笑了：“你看不出来？”</p>
沈幼恩没给表情：“看不出来。”</p>
她看出了什么？</p>
她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蒋序，也不是“蒋弗延”。</p>
但他和一个月前沈幼恩最后记忆里的蒋弗延也有点不一样。</p>
就外形上来讲，他瘦了些，也黑了些，头发还短了点。</p>
察觉沈幼恩的情绪不对，蒋弗延不仅是正色了，而且还异常地严肃和认真，脸上暂时连笑也全收了。</p>
“你问几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事情。”他给她证明他是蒋弗延的方</p>
法。</p>
沈幼恩开口问了，问的和他提议的不一样：“彩排的时候我要先走，你为什么没叫住我？”</p>
蒋弗延意识到什么，解释道：“你不是不舒服？”</p>
沈幼恩：“我不舒服你不是更应该跟上来问我哪里不舒服然后亲自送我回去休息？”</p>
蒋弗延：“我也走了，彩排怎么办？”</p>
沈幼恩：“噢，明白了，彩排比我重要。”</p>
蒋弗延：“……”</p>
沈幼恩没给他再解释的机会，又问：“彩排结束后为什么不来找我？”</p>
虽然不久前她还在等待婚礼开始的时候自己心里默默地给他找理由说他大概是还不方便，但她现在要亲口给答案。</p>
看得出来她分明在气头上，蒋弗延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说：“去补拍照片了。新郎和伴郎的照片之前推迟了，改到彩排之后再拍的。拍完照片我也去化妆、换衣服了。”</p>
他还想说，她在彩排那会儿甩脸子走人，他还没有机会跟她讲上话，她估计还不清楚新郎又换了人，所以才拜托了金子给她支个声，难道金子没说？</p>
可沈幼恩马上就接在他的话尾并没有给他留气口：“噢，你去拍照和化妆，比我重要。”</p>
蒋弗延：“……”</p>
沈幼恩再问：“你什么时候上邮轮的？”</p>
这个台子和宾客区稍微隔了点距离，周围又有风声和乐声，他们俩此时此刻的对话除了证婚人，或许再算上站位离他们俩比较近的宁泽锡和金子，其他人</p>
并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p>
她也就没什么顾忌地这么问了。</p>
蒋弗延也没什么顾忌地告诉她：“比你早一点。”</p>
他猜测沈幼恩问这个问题，隐藏的问题其实是他如果早上邮轮了为什么也不找她、也不给她报平安。</p>
事实上他猜对了。不过沈幼恩也可以猜到，那个时候他联系她估计有困难，他那边的困难她不清楚，她这边的困难显而易见，就是被重重看守，看守得死死的。</p>
她也并不着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场合下问得如此详细。</p>
问他什么时候上邮轮的已经是沈幼恩在这个方面暂时性的最后一个问题。</p>
蒋弗延目前也确实不方便给她详细解释。他等着沈幼恩继续问。</p>
他们俩突然间停下流程坐在这里讲话，宾客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p>
葛耀宗和蒋成勇找了人从场边绕过去，想问他们怎么了。</p>
被宁泽锡和蒋熠给拦下了，说这就是他们夫妻俩婚礼流程的一部分，麻烦宾客们再等等。</p>
蒋弗延没有等来沈幼恩问下文，提醒沈幼恩：“我们先把婚礼完成好不好？”</p>
“不好。”沈幼恩丢话，同时又一次把蒋弗延刚刚塞到她手里的笔丢回桌面。</p>
“证明一下你是蒋弗延。”沈幼恩重新提出，紧随其后一个问题，“你和我有个赌约，你记不记得是什么？”</p>
他们俩的赌约好几个。但蒋弗延清楚她此刻指的哪一个：“到结婚当天为止，谁先惹谁生气，谁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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