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用更显衰弱的声音说道:“我想看看他。”
林启心里一阵暗叹:“林学伟死了,钟义又躲起来不管他了,现在连庞博也没了,他身边就真得一个人都没有了。”看了看赵天明,赵天明点点头,于是林启把左明志背了起来,几人又回到那突出峭壁外的办公室里。
林启把左明志放到庞博身边,左明志目不视物,只能用手去抚摸庞博的脸,触及他脸上那条刀疤时,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林启看着可怜,又不知怎么安慰,这两人几十年出身入死的交情,如今生死永隔,他人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徒劳。
这时而且嘈杂声越来越大,林启问赵天明:“现在怎么办打下去么不说下面成百上千号执棍人和掌鞭人,我们现在还在第四层悬壁人办公室,下面还有三层的悬壁人,也要硬攻而且,”想到刚刚在里面看到的那些悬壁人的尸体,林启稍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悬壁人、执棍人和山谷里的那些掌鞭人什么的,其实也都是被骗过来的,另外一个角度上讲,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从中国远渡重洋,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挣点钱么,要跟他们拼命,实在是……”说到最后,林启眉头紧锁得摇了摇头。
赵天明正色道:“说实话,要我把他们都杀了,也确实难以下手,我不像你,在这山谷里就呆了三、四天,我是实实在在过了大半个月的日子,跟很多人都混得比较熟了,还跟他们下过象棋,从本性上说,他们都是勤劳纯朴的,就说咱们隔壁屋子里的,有个叫张明明的小伙子,跟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后挣了钱,回老家给他老娘治病,我都没忍心问他,他老娘是得什么病,能撑到十几、二十年以后么,只是眼见那些堆成山的黄金,把他们迷惑了,他们已经陷在里面,他们真得以为他们是这些黄金真正的主人,实际上不过是被余天,或者说应天狼奴役罢了,别说现在一晚上的功夫,恐怕三五个月,他们都无法清醒过来,但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所以我的态度也是,我已尽量不与他们有正面冲突,但如果迫不得已,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同情一个拿刀拿枪指着我的人,而且……首先我们还要解决另外一个问题。”赵天明眼睛瞥了瞥,林启才想到,这边还押着个严宁呢。
这个严宁也是够倒霉,已经第三次落到赵天明手上了,虽然说最后一次是托了莫少其和殷少狼的“福”,毕竟两个小时前,他自己还说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的话。
现在见赵天明、林启和莫少其三人,鬼鬼祟祟的使眼色,心说:“完了,要拿我开刀了。”急道:“别……别别,我对你们还是有用的。”
“哦”赵天明笑道,“严宁中校,说说看呢,你对我们有啥用”
林启不喜欢这个人,但更不喜欢莫名其妙杀人,想了想,问道:“我们现在要下到山谷里,你能命令那些第三层,第二层和第一层的悬壁人放下武器,给我们放行么”
严宁为难道:“这……这个,恐怕不行,我是说,我做不到,我没有权限命令他们,这第四层的悬壁人,我或许还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但是,但是,都被你们给杀了,再往下,他们就只听第四层悬壁人和余天的话了,哦对了,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余天首领和我们的首领大人是同一个人,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放你妈的屁!”赵天明当即骂道。
林启也摇了摇头:“那你对我们还真是没什么用了。”
“别别别,”严宁急得要蹦起来了,“莫医生,莫医生,不说别的,我平时对你可都是很尊重的啊。”
莫少其笑道:“得,赖上我了。”对林启和赵天明说:“反正我们还缺个苦力,让他背爸……左明志吧。”
林启见莫少其差点就脱口叫了声“爸爸”出来,心想:“也不知道左明志知不知道,现在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大女儿。”见左明志还是没啥反应,暗叹一声,说:“好吧,我没什么意见。”
赵天明之前已经检查过严宁周身上下,确定没有武器了,现在又去那壁柜里摸了条绳子出来,把严宁两条胳膊反绑了,笑道:“委屈你了,严宁大人。”
见已准备就绪,莫少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瞒天过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