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早就在这等着他们了。
“本来想等到图纸出来后再说这件事,既然你们找来了,朕就一并讲了。新城先建坊市,待坊市兴旺起来再建大秦商贸,否则一旦新城不能如朕所料有足够的吸引力,岂不是空耗钱粮另外,仅是朕告诉公输进的器具,没个一年半载他造得出来没有那些器具,想把大秦商贸建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斯两人哑口无言,原以为要像修阿房宫那样建新城,如果时间放长,自然不会出现掏空国库、耗尽民力的风险。
李斯擦了擦汗,拱手道:“陛下,臣……臣只是有所担心,没想到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臣知罪!”
冯劫连忙附和:“臣也知罪!”
我瞪了他们一眼,这次责备他们并不是我临时起意:“你们确实要好好反省一下!如果连你们都对朕遮遮掩掩,谁还敢跟朕说实话大朝会暴露出来多少问题,这些问题在日常例行的奏报中为什么不提”
“结果怎么样一到大朝会,全都原形毕露,出来的都是棘手的问题。比如懒汉问题,看似无关痛痒的小事,如果放任这种社会风气在大秦蔓延开来,一定会腐蚀大秦的根基。不要小看社会风气对国家的影响,管仲买鹿制楚的事你们不知道”
“这种事本可以在初现苗头时就遏制住,如果像这样什么事都等到大朝会解决,恐怕封拓之类的事还会重演。你们自己说,你们两个左右丞相逃脱得了干系吗”
两人简直无言以对,已经是一脑袋汗。自我即位以来,什么时候对他们两个说过这么重的话。
看两人一声不吭,我眉头渐渐舒展。一人近四十岁,一人近五十岁,我之前一直对他们尊重有加,毕竟比扶苏这具身体大二三十岁,何况都是历史上的老祖宗。可有时候他们办事实在令人生气。
我放缓语气:“当然,你们在咸阳,很多事不清楚情有可原。不过各地有那么多属官,县令瞒你们不还有郡守郡守瞒你们不还有御史大秦官制是先皇同你李相、老冯相一起定下来的,难道用人还用不明白吗”
李斯汗颜,躬身道:“臣知罪,臣定当痛定思痛,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我轻舒一口气,喷完他们俩爽多了。大朝会我一直压着火,碍于大多数人是无辜的,不太好大面积开喷。结果回来后越想越气,很后悔没有杀鸡儆猴,正好他俩撞到枪口上,以后不能这么宅心仁厚了!
“行了,回去之后你们自己想想该如何避免这种事。”我转身去了偏殿:“等朕换身袍服,跟朕一起去见老宗正。”
见我进去,两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无奈苦笑一声。平白挨顿骂,这上哪说理去。
冯劫本想问问李斯知不知道去找嬴武干嘛,瞟了一眼岐绾还在殿中,明智地闭嘴了。
不多时我带着两人往宗正府而去。
两人在车上很老实,时不时地帮我拿拿奏报、提提建议,让我有些好笑。两个都能自称老夫的人对我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此恭敬,还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封建社会。
回过神来,我有些感叹,什么时候学会了嬴政的“坏习惯”,在马车上还要批阅奏报,这跟打工人在地铁上抱着电脑敲代码有什么区别……
努力让大秦变得强盛吧,到时候咱也能“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