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慌了,没想到这个杨赤竟然如此心细,慌忙解释道:“额,或许……期间下过雨吧?我记不太清了,或许风吹走了?……”齐凉和杨赤的表情明显不信,别说他们,赵佗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杨赤正要继续发问,突然从山上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众人连忙回身看去,只见无数硕大的石头从山上势不可挡地砸落下来!齐凉怒喝一声:“有埋伏!快离开这!”一时间众人四处逃窜,现场热闹非凡,赵佗却是边逃边喜,一定是八卫动手了!语气却是急躁道:“快走,一定是附近山上的贼寇来袭!”众人刚远离山脚,立刻有无数箭簇密集射向众人,齐凉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一眼看出赵佗身边的箭矢最为稀疏,瞬间明了,连忙上前拉了拉杨赤,杨赤会意,两人疾步往赵佗身边靠近。一边凑近赵佗一边口中大叫:“快!保护右将军!右将军坚持住,我们来了!”话音刚落两人就蹿到了赵佗身后,一左一右将赵佗顶在了前面,赵佗都懵逼了,你们他娘的是在保护我还是拿我当挡箭牌?!可两人都是上使,没弄死之前赵佗也不好发脾气,只能对身边的近卫气急道:“废物,给我顶上去,保护诸使!”武贲挑选的千人不但忠诚度高,而且训练有素,一阵箭雨并未损失多少,将众人围在了中央。山上的暗卫看到赵佗被挡在前面,当即停止放箭,一千五百余人从山上径直冲下。“听令!成雁形阵!”武贲一声大喝,千余秦军立刻有序行动起来,五百人由一名五百主带领居中形成三道防线,依次亮出轻盾、两尺刀、劲弩,其余五百人分别由两名百将带领护卫两翼,形成雁形阵严阵以待!很快身着各色衣服仿佛流寇般的暗卫就从矮山上冲了下来,挥刀砍向“雁身”!秦军将士连忙挥刀迎敌,身后劲弩射出的弩箭擦着前排的脸颊射向暗卫!两尺刀是为了适应岭南山高林密的环境打造的短刀,比秦军正常的三尺刀短了整整一尺,面对暗卫手中各式各样的正常武器显然有些吃亏,然而这帮暗卫似乎失去了神智,只知道疯狂冲击战阵,使得秦军的劣势荡然无存。秦军手持两尺刀在劲弩的压制下疯狂收割着暗卫的性命,看得身后的赵佗心急如焚,真想抽出腰间的长剑捅秦军的腰子!可自己身后有两人虎视眈眈,尤其是齐凉,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成为护军,赵佗可不敢赌齐凉会不会捅自己的腰子。仅仅一刻钟暗卫就死伤大半,武贲见时机成熟,刚欲开口合阵,突然听到赵佗大声道:“不可恋战,成鱼鳞阵,退!”前面的秦军仅能听到声音,武贲虽然说了让他们护卫帝使的安全,却没敢将话挑明只能听从自己一个人的指挥,因此前面的秦军听到赵佗的将令立刻便要变阵,武贲见状哪里不明白赵佗的心思,立刻大喝一声:“不准变阵!合阵!”赵佗眉头一皱,厉声道:“武贲!你意欲何为?!”武贲根本不理他,紧接着道:“合阵!违者立斩不赦!”前面的秦军已经懵逼了,这种要命的时候主将和监军吵起来了谁特么受得了!按秦军律战场上肯定要听主将的指挥,可这个五百主和两名百将没有虎符、诏令,仅凭借齐凉给武贲的节钺就跟着武贲出了营,此时自然不可能再违逆武贲,否则那可真是前脚得罪了主将后脚就得罪了监军,再加上知道武贲背后有帝使撑腰,索性心一横,大喝道:“合阵!”哪管赵佗在身后七窍生烟,随着一声令下,“雁翅”立刻向前合拢,将剩下的暗卫围了个严严实实!喊杀声很快便平息了下来,齐凉立即上前看着倒在地上的数十暗卫,冷声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劫杀帝使!说出来我可饶你们不死!”言毕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赵佗,却发现赵佗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担心。再细看去,几十名暗卫口鼻中渗出黑色的血液,片刻便没了气息。齐凉强忍心中怒意,皱眉看向赵佗淡淡道:“右将军,在番禺城边出现了千余人的……盗匪,你可有想说的?”赵佗听到齐凉加重了“盗匪”二字,微微一笑:“岭南的情况帝使又不是不知道,我搜捕仡佧廖四年有余,连其人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蛮夷之地哪里比得上关中安定祥和,想必是山上下来的盗匪,帝使少见多怪了。”听到赵佗阴阳怪气的嘲讽,齐凉反倒平静了下来。“右将军说的是,不足为奇,既然此地毫无头绪,咱们就回去吧,我等明日便返回咸阳报呈陛下,南海仓失火确属天灾!”赵佗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淡淡道:“多谢帝使。盗匪如此猖獗,我便告辞了,待回去整顿兵马将他们杀个干净!好送帝使……安全上路!”言罢头也不回地上马,临走前看向武贲,冷声道:“今日赵某领教了!”转身带着自己的亲卫策马而去!看着扬起的烟尘,齐凉明白,从此刻开始,双方算是彻底翻脸了,他要保证自己活着回到咸阳!立即拿出了自己正使的威严,吩咐道:“郎将,你带人将驿馆中的东西收拾一下,到岭南军大营寻我,其余人等随我前往岭南大营!武贲,你带领这些人护送我们!”杨赤颇有些忧虑,凑近齐凉道:“右护军,我们擅自去岭南大营,是否……”齐凉摆手制止了他,低声道:“你若想活就听我的!”闻言杨赤心中一颤,不再多说什么,其余众人与齐凉紧紧地绑在一条船上,自然不敢违逆齐凉,立刻按照吩咐行动起来。这边赵佗风风火火地回了郡守府,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夫人,暗卫全死了!没想到齐凉竟然命武贲带了千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