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孜赶紧扑到阳台那里,看到何川气呼呼地下了楼,直奔停在院子里的车而去。
他是真生气了,两条大长腿走的又快又急,大衣的下摆在空气里猎猎生风。
田孜看到他对准车按了一下钥匙,“啾”地一响,然后伸手去拉开车门。
田孜想起他胳膊上没有拆的纱布,还有能把心肝肺颠出来的开车风格,百爪挠心,终于“哎”地一声叫出来了。
她遥遥地喊他:“何川!”
何川身形一顿,回头望了过来,隔那么远也能看出他一脸不爽。
田孜说:“你真的要走啊?”
他点头,不打算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她是块石头也该被他暖热了,整个一喂不熟的。
他以为田孜会说几句软话,没想到她下一句就是:“要走可以,把你落我家的东西都带走!”
语气比他还生硬。
何川憋着一口气,刷刷刷走了上去,一开门,田孜已经收拾齐整,穿好羽绒服,提着行李,分明是要和他一起走的意思。
他僵硬的脸皮略缓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话,哼了一声转身就下去了。
田孜紧跟其后,上车时略争执了一下,说:“我来开!”
何川并没有勉强,但绕到后面去坐了。
气性这么大!田孜心想:至于吗?
她给她妈留了言,说工作那边有点急事,来不及当面告别,让她妈有时间带赵蜜去大连找她玩。
这样的话她以前从来不说的,以前的她,和这个家,和这家里的人,能撇清就尽量撇清。
这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窝浅了不说,心也软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变老了,让她年少时的委屈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说话时,她的心像打翻了调味架,五味陈杂。
即便如此,她依然没能摸索到和他们相处的方式,之前中间隔着一个何川,很多事情都可以含糊过去,真让她和他们单独坦诚相待了,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况且,何川负气而走是因为她的口不择言,他胳膊带伤则是因为她家的破事儿,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她都于心不忍。
一件事归一件事,她虽然不愿意陪他胡闹下去,但何川对她和她家人的迁就和善意她心知肚明,都这么大的人了,没办法像年轻人那样嫉恶如仇,也没办法黑白分明,你来我往,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行了。
何川往后座一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帽子扣在脸上装睡,摆明不愿意搭理田孜。
田孜并不强求,她打开车载音乐,想一想,又开了暖气,万一他真睡着了呢?最后一踩油门,车在欢天喜地的新年歌曲中上路了。与来时的欢声笑语相比,回去的路程就要沉闷多了。何川摆明了不搭理她,田孜也憋着一口气,俩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