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先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不晓得这个平日里被遗忘的宗室子弟,连赴宴穿的衣袍都是前几年样式的病秧子会送些什么。
他捧着个木盒缓缓走上前,木盒里装着的是他亲手雕刻的金丝楠木佛像,约莫一个手掌大。
“好。昀儿有心了。”皇太后敛去面上的喜色,神情淡淡地抬手让祁昀退下。
所有人都看出皇太后瞧不上这个没有封号的王爷,但祁昀就好似没察觉似的,面色无常,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后退了下去。
众人将目光转移到祁之恒二人的方向,满脸看戏的模样。
穆南汐叹了口气。
穿的这么低调还是逃不了被点名的命运,下次索性换身夸张的,亮瞎他们的狗眼。
她跟着祁之恒缓缓站起身,走到皇太后面前。
祁之恒一声令下,一个算得上庞大的物件,上面遮着红布,被四个内侍吃力的抬上殿。
“这是何物?”皇太后好奇,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猜测。
“回母后,此物名为按摩椅。”祁之恒掀开红布,一个椅子似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这……这是把裹了棉花的椅子?”众人惊讶。
中书郎李孝冷笑一声,在还算安静的殿中十分刺耳,他高声问道:“镇北王就打算随便找个椅子送给皇太后不成?”
祁之恒将李少鹏扔到府门前,还放言替他教训儿子一事,可是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可不是得了机会就一番冷嘲热讽。
皇后也面露为难之色:“瞧你们这……”皇后叹了口气,语气中略带责备:“若是不愿准备什么,也不能用这样的东西敷衍母后啊!”
皇后因穆南汐帮着黄贵妃得了恩宠,早就怀恨在心,自然帮衬着自家弟弟。
皇太后看着眼前入不了她眼的东西,眉头微瞥,眼底的愠怒一闪而过。
黄贵妃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走到官家的身边,轻轻地为他斟满一小盅果酒。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不疾不徐,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从容和优雅。
“皇后此话说得为时尚早,镇北王少时常跟在母后身边,母子二人感情深厚,镇北王自是不能拿些不好的来搪塞。”她轻声细语,声音娇弱悦耳。
“且先听镇北王说说,官家觉得如何?”她那含情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官家,让官家心情大悦。
“贵妃所言甚是,不妨听四弟说说这椅子有何妙用!”
官家一旁的皇后顿时升腾起一腔怒火。
凭什么那个狐媚子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了官家的心思!
她极力隐忍,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祁之恒往穆南汐的身后侧退了一步,偷偷地伸出手掌将人推了出去。
穆南汐突然感到一股力量从身后传来,她忙站住了身子,
她回过身,看见祁之恒嘴角勾起微不可查一抹弧度,眼底得意地看着她。
穆南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狗男人什么意思?
穆南汐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来缓缓开口:“这椅子名为按摩椅,添了这棉垫坐上去极为舒适,且能缓解腰酸背痛之效。此物虽看似普通,却大有妙用。每日坐上半个时辰,便可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母后可坐上一试。”
皇太后略有迟疑,不晓得穆南汐是不是在胡言乱语,万一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态,出了丑可就不好了。
穆南汐浅笑着向皇太后福了福:“母后一试便知臣妾所言真假。”
黄贵妃也瞧出皇太后的顾虑,帮着穆南汐劝说道:“镇北王妃医术高明,想来她说的话是差不了的,母后不如试试!”
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内侍搀扶着她上前来,她才看清那是一把用上好红木打造的椅子,上面垫着厚厚的棉垫,棉垫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瞧着倒是颇有韵味。
她缓缓地坐上椅子,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推拿滚动,浑身的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这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觉。
片刻后,穆南汐让摇动木杆的内侍停手,上前扶着皇太后的手臂,扶着她站起。
“母后觉得如何?”
皇太后神清气爽,面上挂着满足的笑意:“甚好!老身年岁渐长,身子骨常常酸痛,难为你们二人想出这样的好东西来!”
穆南汐搀着皇太后回到高位上:“母后若是喜欢,每日按上半个时辰,身子骨保准一年比一年硬朗!”
皇太后笑了出来,抬手将头上的凤簪取下,放到穆南汐的手中,:“拿去吧!”
“谢母后恩赏!”穆南汐对着皇太后福了福身。
皇太后笑着摆了摆手,“去歇着吧。”
穆南汐应下,退下去回到坐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