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日本衙内都要住这间客房,带我娘子赏后院的银杏,你现在是瞧着花家攀上都城的李家的关系,以为知县府要换了主子,才敢怠慢我不成?”
宋衙内是和县宋知县之子,被骄纵的傲慢自大了些,但也未做过什么过火的行径,且和县上下皆知其最是惧内。
花家是和县最大的富商,花家老爷早年得一子,又老来得女,对她宠爱有加,四处奔走,托关系为其说成了与都城李家的亲。
谁人不知李家乃是当今官家的外戚,以至于和县上下如今在私下里,处处以花家为尊。
“是不是花家老大在里面!他惯会些下三滥的手段,瞧本衙内今日不将他的腿打断!”
花家不知道塞了多少银子,让他爹同意花家老大与他一起听书塾先生授课,花家老大自小就处处压他一头,处处同他作对,让他别提有多愤恨!
宋衙内站在酒楼客栈的天字房门前,眼中闪烁着怒火,他撸起袖子,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模样。
酒楼客栈的东家一脸紧张,弓着腰,汗水湿透了衣襟。
他知宋衙内不是什么恶人,但每逢遇上花家的人,宋衙内可不会轻易作罢。
他小心翼翼地低声下气解释:“宋衙内,真不是花阙公子,只是从外乡来的母女而已!”
他哪里知道宋衙内偏偏在今晚就要入住,本以为明日那对母女离开,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就不该为了赚几两银子,就让人住这间天字房!
可现在后悔是没有用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劝:“衙内,里面是两位娘子,我们男子闯进去着实不妥,况且明日那对母女就会离开,宋衙内看看能否等上一日?”
屋内的楚宁听着外面争吵的声响,神情略有些紧张。
她可不想再惹上什么是非,她们母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低调行事,安全返回滇国。
“汐儿,莫不可行过激之事。”楚宁是见识过穆南汐杀伐果断的气势的,她生怕穆南汐被惹急了,再做出些什么。
“放心。”穆南汐轻声安抚了一句,随后起身去拿起窗边挂着的帏帽戴上,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没成想恰逢宋衙内此时一把推开身侧的东家,抬起腿来踹门。
宋衙内哪曾想这门竟毫无征兆就开了!
穆南汐侧身一躲,只见宋衙内稳不住身形,一个踉跄,直直地扑倒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周围的人皆被眼前一幕吓得噤了声,唯独宋衙内的贴身小厮敢上前去扶。
“郎君没事吧?”
宋衙内被搀扶着站起来,捂着胸口,疼得呲牙咧嘴。
他够着里间去瞧,确认这屋中只有两位女子,并无他厌恶的花家人,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不知衙内刚刚要硬闯进来,是小女子行为不当,对不住。”穆南汐对着他福了福身,恭敬道:“宋衙内莫怪,我此前并不知衙内每逢秋日会至此,我稍作整理便带着娘亲去他处客栈落脚。”
宋衙内无意为难两个不知情的女子,况且也是他闯进来,属实冒犯,便摆了摆手打算作罢,“明日离开便是。”
宋衙内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间。
一旁的东家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万年老二啊!”花家长子花阙站在店门口,高傲地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