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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逸兄妹俩解决完一锅腊肉笋干煲以后,夏瑶跑进内屋休息去了,夏承逸则是将碗筷收拾好,搬来了火盆守岁。夏承逸抬头望天,仰望星幕,星光璀璨。
少年闲来无事,于是就跑进屋内将夏瑶给他的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片摸了出来,拿在手上仔细研究起来。铁片入手质感极为光滑,犹如握住一块凝脂琼玉,光滑细腻。夏承逸很是惊诧,若说这铁片有何异处,少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与寻常生锈铁片无二。
就在此时,少年手中的铁片蓦然腾起,嗖的一声飞到了少年的面前,如同一柄飞剑,剑意磅礴,气势恢宏,剑尖所向,披靡无双。
少年被这突然而来的动静吓得一激灵。还以为是招了鬼,连忙大叫道:“有鬼啊!”
夏瑶也是被少年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从内屋中走出,睡眼惺忪望着少年,“怎么了哥?”
“有……有鬼!”
少年还是一副惊魂不定被吓到的模样,委实少年从没有见到过这般诡异景象,顶多是从老人们嘴中听来的只言片语知道山上有着魑魅魍魉山精鬼魁,如今真正面对起来却还是少年心性,自然是被吓得不轻。
夏瑶微微皱眉,环顾四周也不见其踪迹,有些疑惑道:“鬼在哪儿呢?”
夏承逸本想将腾空飞起的铁片指给夏瑶,结果却发现那铁片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手中,丝毫不见刚才那股如虹气势。
“诶?”
夏瑶打了个哈欠,撇了一眼夏承逸手中的那块铁片,“哥你是不是守岁守糊涂了,哪有什么鬼怪?”
夏承逸举棋不定。
最后夏承逸只当是自己守岁守糊涂了,夏瑶则继续进屋歇息,明早她还要去学塾上课。
而被放在桌上的那块铁片在夏瑶入屋之际,微微震颤,如见神祇。
夏承逸坐在火盆旁,念念有词:“天清清地灵灵,神仙菩萨快显灵。你我本是无冤无仇,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去找那仇怨之人便可,我这里庙小菩萨小……”
夜色已深。
少年在屋中点起一盏油灯,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开始按上面画的注解识起了字,这本书还是夏瑶从学塾带回来给他的,用夏瑶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作为日后千古第一的女夫子,若亲生哥哥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那可如何是好?
少年听后只是咧嘴一笑,说不识字怎么了,不识字还不是教出了个女夫子出来?况且你哥我识字也用不到,日后还不是田坝地里来田坝地里去的。
夏瑶见状使出了必杀撒娇之术,最终夏承逸拗不过夏瑶,捡起了这本「识字集」,偶有时间就拿出来,跟着夏瑶为他画的注解,学字认文。
夏承逸一页页翻看这本「识字集」,边看边想着若是以后有了钱是不是该给夏瑶买个专用来私藏书籍的书架,这样也好体现出女夫子的身份不是?
可是少年又有些忧伤起来,若是爹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吧?无依无靠的少年从小一个人将妹妹拉扯大本就是件不易之事,可少年从无半点怨言,他只怕父母在地下会担心他和夏瑶。
兄妹俩小时候过得很苦,所以夏承逸每年的愿望便是希望能过上好日子,少年不是怕吃苦,他是怕夏瑶吃苦。
少年是个很实在的人,正如少年会一板一眼地跟钟泉说,没法修炼也可以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人活一世,万般活法。
少年就趴在桌上看着书发呆,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而在少年睡着的同时,被他压在手肘下泛黄的书籍则是骤然绽放出金色绚丽的光芒,桌上搁置的那块铁片倏然腾空,泛着流光溢彩。
夏承逸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走了很长一段路,而路上漆黑一片,只有脚下那条泛着白芒的道路延伸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白芒道路的尽头,夏承逸一脚踏出,天地间骤然大放光明。
一座雪白如虹的登云长阶浮现在了夏承逸的面前,长阶直冲云霄,光芒万丈,蕴含着一股崇高纯净的威严气息,宛如天上神灵,高大浩渺,其绽放的光芒耀眼刺目,夏承逸想要睁眼却被刺痛得双目流泪。
“夏承逸,睁开眼看看。”
此时一个温醇嗓音在夏承逸耳畔响起。
夏承逸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袭白衣胜雪的陆先生,衣袂翩翩,两只雪白袖袍迎风飘摇,但身影却虚无缥缈,恍如神明。
夏承逸呆呆问道:“陆……陆先生?”
陆然笑容和煦。
这还是夏承逸第一次见到陆先生笑,在少年的印象中陆先生是一位严苛古板,不苟言笑的教书先生,可此刻的陆先生却如同春风拂面,如沐春风。
不知为何,夏承逸一颗悬着的心在见到陆然后亦是放松了下来。
陆然温声道:“夏承逸,大道就在脚下,机会难得莫要错失。”
夏承逸眼神茫然,随后摇了摇头,“陆先生,我天性愚笨,不是修行的料,这份机缘还是留给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