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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桁俯身,直接伸手抚向施清欢的头顶。
施清欢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百里桁的手就这般停在半空,迟疑之后,又收了回来。
“你头顶有雪,若等它化了,怕是要湿了头发。”
“哦!”
施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朝头上摸了过去,但却摸了一手的水珠。
见状,百里桁一声叹息,有些无奈地从一侧拿出手帕,这次,径直拉过了她的手,细细帮她将手上的水珠尽数擦了干净。
随后才伸手,帮她将发梢的雪,尽数拂去。
动作轻柔,就连眼底,也有着从未有过的无奈和宠溺。
施清欢的角度,自是看不见他的神色,优越的下颚线下,是修长的脖颈,披风紧裹,牵引着施清欢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那喉珠上
看着看着,施清欢就下意识避开了目光,脸颊也渐渐生热。
等百里桁收手,还侧过身躯。
见她如此,百里桁倒也没有多想,“你这般大意,可不像重病多年的人,莫要被瞧出破绽。”
原来是因为这个。
施清欢心底莫名松了口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她却没看见,百里桁衣袖下,渐渐松开的手。
一路雪行,差不多夜幕之时,众人才到了皇陵处。
还有两日才是祭祀正期,众人也都前往庄严寺住下。
禅房众多,按部分布,施清欢和百里桁被分到监察司一处。
清雅的小院,几间厢房,倒也清净。
等到安顿妥当,便是一夜寂静。
施清欢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礼部前去皇陵安排祭祀事宜,其他人则是留在庄严寺中。
陪他圣上礼佛之后,便是四散休憩。
整个庄严寺,除了圣上和后宫嫔妃的住处之外,其余各处,皆可前去。
也有不少官员礼佛解禅,互相叙话。
施清欢无事,便是四下行走。
等入了佛殿,四下寂静,施清欢看着佛像,又看向那蒲团各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都说佛祖圣洁,神明当头。
可就是在这里,一直存在着最肮脏的事情,是地狱一般的地方。
若佛祖真有灵,为何这么多年了,恶人却未曾受到惩罚。
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皆是佛下侮辱,嘶喊,求助,和绝望。
当初妙彤便是在此
想到这里,施清欢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身上的气息,也降到了极致。
“身在佛下,却满心杀意,你这佛,不拜也罢!”
声音突起,施清欢猛然睁眼,只见身后进来一位女子。
一身素白,墨发只由一根白色发带束住。
清雅冷冽,但内里却又透出了与生俱来的清贵和威压。
庄严寺内向来有不少皇室和王公之后再次祈福久居,眼前的女子,怕也是不是普通人。
不等施清欢说话,女子已经上前,朝着佛祖随意拜了几拜。
随后回头看向施清欢,“其实我也不信,但我还能装装样子,你倒好,样子都不装,真不知是你天真无畏,还是不想活了?”
施清欢赶紧行礼,“在下施清欢,见过长公主。”
当朝长公主,程千月。
“哦?你这般年纪,竟认识我?”
程千月眼底有着惊讶,施清欢倒也镇定。
“并不认识。”
“那你如何知道是我?”
“听闻长公主在庄严寺为国祈福,已有十年之久,看年岁,应是无疑,且庄严寺虽多女眷,但文武双还上过战场的,却只长公主一人。”
说起长公主,施清欢是佩服的。
年少英姿,文武双,不输任何一位皇子。
还曾在外出游历期间,偶遇外族动乱,在边境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