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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启哼了一声,听出她敷衍的意思,立刻道:“站住。”
几大步就追上去,桓启一把拉住她,“你道那小子能有什么出息,这次豁了出去,也没能先拿下洛阳,他和泰山羊氏的婚事推不了,便是再给他三年五载,也休想成事。”
卫姌见他目光灼灼望过来,神情平静,忽而一笑道:“既已出兵,本就打算要收复旧都,谁先入洛阳都是一样,本就与我关系不大,怎么说的为了我一般。”
桓启皱眉,“你说的是谁呢”
卫姌依旧笑吟吟的,却不说话。
桓启拉着她,“给我说清楚。”
卫姌笑意骤然一敛,目光直直看向他,“我又不是个物件,也不是你攻城掠地后得的金银财帛,今日你非让我来吃酒,难道不是故意叫谢宣看见若是他早一些攻下洛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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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二六六章畅谈
桓启喝道:“住口。”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酒席上的谈笑自若风度翩翩消失不见,只面色青寒地看着她,“平日都好好的,怎么见着谢宣就同我闹起来。”
桓启冷笑,“说什么他早一步入洛阳,莫非你还念着与谢家的婚约不成”
卫姌深深吐了一口气,心潮起伏不定,她对谢宣早已没有夫妻情分与念想,但在酒宴上骤然相见,也觉得难堪,别人只道她是郎君,可谢宣清楚她身份,尚无婚约名分,桓启当着众人面便如此亲热强势不加掩饰,卫姌便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耻意。
席间热闹,她有意躲避,没朝谢宣方向看去一眼,直到谢宣离席之时,她视线溜了过去,刘道坚先望过来,又冷又讽刺地朝她一笑。
卫姌只觉得脸上臊得慌,再也坐不住,寻机离席。没想到桓启立刻便追了出来,态度强硬,卫姌便有些忍不住。过去的这段日子,事情桩桩件件也不随她所想所愿,到了今日,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无从选择。
偏桓启此时提及洛阳之事,她便生起一阵烦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也好,谢宣也好,先取洛阳不是为争战功军权难道将我看作战利,”卫姌道,“这样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他日叫人知道,还不骂我祸水灾殃”
桓启眉头竖起,绷着脸道:“胡说什么谁特娘的敢骂你”
提灯的侍女刚才见势不好,远远走开,此时也不知该不该过来。
桓启心里直窜火,但低头见卫姌紧紧抿着唇,眼眸却发亮似的,整个透着鲜活生气。他揉了下额角,道:“这说的什么话,何时将你视作战利。”
说完这句,桓启忽然福至心灵,有些明白卫姌发脾气的缘由。他猛地两步往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卫姌惊呼一声。
侍女更是惊慌,提着灯不知该如何办。
桓启喝道:“领路,就去那里。”
过云龙门正有一处大殿,门前有开阔基台,殿室雄伟壮丽。桓启正想着要和卫姌好好说一说,并未在意此处,直到侍女推门而入,以笼中烛火点亮几盏灯,殿内宽阔华丽。桓启刚才副心神都卫姌身上,这时才发觉是来到了太极殿的东堂。
他此时也不去想那么多,屏退侍女,将卫姌放下。
卫姌道:“这是哪里”
桓启没好气道:“太极殿,没人敢进来,正好说个清楚明白,什么战利祸水的,你这些古怪念头到底从哪来的”
卫姌身处这偌大殿中,只有几盏灯,余下的地方都黑漆漆的,心中不免有些慌,道:“你让我见谢宣,难道不是存着炫耀之意故意叫他难堪”
提到谢宣,桓启牙齿都恨得发痒,他当然是有意炫耀,好叫那小子尽早死了心,前几日谢宣说见过卫姌,他便心中不快,可现在当着卫姌的面却不好承认。他板着脸,目光在卫姌脸上转个不停,好半晌才开口,冷冷道:“是又如何”
卫姌眉一挑。
桓启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一抬,“谁让他不识眼色,我就让他看清楚,你如今已是我的人,他最好给我滚得远些,若不然……”
卫姌截断他的话,“若不然你要如何”
“自然有法子收拾他。”
他语气森冷,卫姌丝毫不怀疑他的手段,她撇开脸,重重呼吸两下,“我与谢宣有婚约在前,你如今为了在脸面上压他,把我看做什么”
桓启有些烦躁,道:“有的没的谈什么婚约,这些日子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卫姌低笑一声,“是待我不错,只是还不如你的脸面重要。”说着她扯开桓启的手,道,“我要回去歇息了。”
桓启怔了怔,重新又拉住她,见她甩手挣扎,他便揽住她,脸上神色复杂,见卫姌始终冷着脸,他犹豫半晌,才道:“行了,刚才让你与谢宣敬酒是我想岔了。”
卫姌听了这话,眼睛都睁大了一下,桓启此人性子霸道不过,倒是从没见他有认错的时候,她一时都觉得是听错了。
桓启低头在她脸上飞快亲了一下,“说什么待你不如我的脸面,说这些话你故意刺我呢”他现在已想明白,卫姌学儒学玄,对礼义廉耻那套还是很在乎的,刚才他逼着她与谢宣敬酒相对,却是让她难受了。
“这也怪谢宣那小子,他把徐州领兵的差事抢到手,又和家里说什么延迟婚事,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是没想仔细就叫你去了,”桓启道,“就这一回,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他本来也没想着让卫姌与谢宣再见什么面。
卫姌听他又怪到谢宣身上,心里暗哼,但难得见他服软一回,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哪知桓启态度只软了片刻,很快又盯着她道:“这事先揭过不提,刚才你说的那些话,真是那么想的”
卫姌道:“什么……”
“天下熙熙,取洛阳与你没半点关系。”桓启看着她,瞳仁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