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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陈文港才觉得膝头湿凉。低头看,是霍念生的头发蹭出一片不规则的水痕。他从霍念生肩膀上薅起毛巾,搭在头上胡乱一阵擦:“看看你弄的。”嗔怪的语气更像耍赖。霍念生按住脑袋上的毛巾,翻了个身。他视线盯着陈文港,侧脸在那片水痕上亲了一下。
隔着冰冷湿润的布料,嘴唇像是烫的,烙在膝盖上,又沿着大腿内侧一路往上。霍念生分开他的腿,陈文港心里一下一下跳得厉害,按着他的肩膀躲开了。他笑着往床里缩,霍念生扑了一下,把他扑个正着,翻过来压在床上。
陈文港捧住他的脸,啄他的眉峰,鼻梁,眼皮,和他嬉闹。霍念生由着他没章法地亲。霍英生刚刚撞破他们温存,以为他们要打野战,他想不出霍念生还能有这样温情的一面。床品软得像云,温柔把人包裹进去,像个令人忘记一切、乐不思蜀的陷阱。闹够了陈文港抻了个腰,趴在床上,把脖子露出来,要按。霍念生当真伸手给他按摩起来:“早晚有天你要骑到我头上。”陈文港侧过头露出半张脸,瞳仁噙着笑:“那还不是你给的胆子。”
霍念生俯视他,反而得意似的:是啊,我给的胆子。
他不说话了,用拇指沿着肩胛骨缝隙用力往下捋,单薄的肩背随他动作收缩或者舒展,取决于是酸还是爽。陈文港又嘶了几声,倒像是某种鼓励,霍念生伺候得甘之如饴。
他想起这人比以前变了多少——刚熟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在他面前说话声音大一点,怕都要先吓自己一跳。霍念生存心逗弄他,但不是为了看他总战战兢兢的,那样也没意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法渐渐变了质,成了惦记着怎么哄他笑一笑。现在是哄得无法无天了,不知怎的,霍念生却觉得这样更好。
他低笑一声:“你现在胆子大了,主意也大,我都不敢管不敢问的。你讲我不信你,你呢?到现在你还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吗?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总是试探我。
陈文港把脸闷在臂弯里,无言以对但心口发烫,像重新在温泉里泡了一遭。
之前那些小动作,他也没想着完瞒得过霍念生,就像找霍京生喝茶,霍京生给他霍振飞的行程,又不是什么高明无双的手段,怎么可能保证一点端倪都不漏出来?平心而论,霍念生说他是试探也是把他的想法摸透了,不算冤枉。其实这样能证明什么?
/>证明霍念生和前世一样对他包容?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可笑。捏了一会儿陈文港说够了,霍念生拍拍他的背。
陈文港坐起来,肩膀松弛多了,看他靠在床头,伸手帮他揉太阳穴:换我给你按按?
霍念生笑了笑,摆出享受的态度:“好啊,等我老了,就靠你伺候我了。”
陈文港跪坐在他腿上开玩笑:你这不是想跟我白头偕老的委婉说法吧?
他睡衣领口最顶上的扣子是解开的,白皙的脖颈敞在眼前,比起按头,霍念生心思已经被吸引到别处,说话间手就慢慢伸了进去,欲行不轨:“怎么,你又不想跟我过一辈子了?”
闻言,陈文港愣了愣,心里像涨了潮,哗啦一下有海浪冲上来。
结果他突然从霍念生胳膊底下溜过去,下床说了句刷牙,就跑到浴室去了。霍念生哭笑不得在外敲门:“哎,宝贝,你就这样回报我?”陈文港扬声:你先睡!明天还要说江彩的事!
到底还是把霍念生放进来,小别胜新婚,但谁也没再提那句“过一辈子”。像怕反悔。出来后屋里暗成一片,霍念生等他上床,拉掉了床头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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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陈文港起了个大早。
他抱着霍念生,这一觉睡得安稳深沉,霍念生却还没醒的意思,连他下了床也没发现。
从彰城赶来路程不远,高铁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接连多日,各种会议、酒局和宴会一场接一场,陈文港知道他是要连轴转的。他趴在床头,注视霍念生的脸,脑子里浮现的是昨晚的情形。许久,他在霍念生额角亲了一下,穿了衣服,出门散步。
度假村环境幽雅,到处绿树成荫,头顶鸟鸣婉转。
陈文□自沿栈桥步道溜达,桥栏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镌刻两句风花雪月的话,他一抬眼,看到莎翁的诗:
永不凋落的是你的夏日,你不会失去属于你的美丽。
但至少这个夏天已经过半了。
绕过一片偌大的人工湖,一排巨石通往湖心。
湖中间蹲着个孤零零的影子,走近了看,像是江彩。
他脚步微顿,原也没必要特地去打扰,但她伸着头往水里看,像顾影自怜又
像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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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陈文港从一块石头跳上另一块,几下到了她蹲的那块石头:“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