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文港呼吸发窒,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觉得心神不宁。霍念生湿淋淋地盖在他上方,像从水里跃起的鱼,头发还滴着水,落到他面颊上,下身贴在一起,蒸腾着男人的体温。
霍念生看着身下的人良久,耐心等他敞开自己。陈文港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扔在门边手机响了,像是一个打破僵局的救命信号。开始霍念生是没理会的,陈文港左顾右盼地催他去接,响了一会儿,手机终于断了。那边只缓一口气,又坚持重新拨了过来。
霍念生啧了一声,终于起身,走过去擦了擦手。什么事?哦……这样,嗯,知道了。
再回来的时候,陈文港已经躲到了水里。霍念生低头跟他对视,这时两人颠倒了位置。
陈文港把半个身子埋在水下,胳膊趴在岸边,睫毛眨来眨去。他仰脸望着霍念生,借着浮力,若即若离,好像再被碰一下,就要往水里潜走了。
霍念生只好不再吓他:我要歇会儿。你先游吧。陈文港蹬了下池壁便蹿出去,身段利落。
只是他游得心不在焉,自由泳到对面,又用仰泳的姿势回来,仰在水里看天空一点点移动,直到一头撞到硬邦邦的胸膛上。这还是霍念生伸手挡了一下他的脑袋:“再游撞墙上了。”
陈文港站起来,池水及至胸口,粼粼的波光映着他的脸。霍念生顺着鼻梁抹了把他面上的水:怎么会仰泳,不会找路的?
陈文港抿着嘴笑,把下巴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他眯着眼,往回眺望游过的路径,这里是私家泳池,水里没有分割成一条一条的泳道线,一汪碧蓝四四方方,像个方形的鱼缸。
肌肤贴着肌肤,陈文港觉得他自己才是那条鱼——躲到至高至极的地方,也还是在鱼缸的角落。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要回到霍念生身边来。
旁边托盘里有柠檬水,他伸长手臂,但没够着,霍念生给他拿了一杯。陈文港垂着眼睫啜了一口,没话找话:“刚刚谁给你打的电话?”“霍振飞。”
“他有什么事?”
“王启明王大公子要攒局,请人去他那艘破船上玩。”
霍念生说得漫不经心,也不知有没有没放在心上,只专心地抢他的柠檬水喝。嘴唇贴着嘴唇,陈文港被勾缠得呛
咳起来,瞪他一眼,干脆把整个杯子都塞给他,让他自己喝个够。
霍念生咬着他含过的吸管,啜得吱吱响:霍英飞要去,霍振飞让我去看着他。
陈文港“哦”了一声。
对于王启明这个名字,他心里倒有点熟悉。
就在前不久,霍氏基金会他觉得有问题没有签字的那批报销单据,资金往来涉及的娱乐公司和控股公司,背后受益人都姓王。王家也是本城大族,这个王启明就是王家的年轻人。
基金会里往来账目繁多,被用来避一些税,或者平一些账,都并不出人意料。陈文港在心里划线——王启明背后是王氏企业,霍英飞背后是霍二叔的派系。这样说来也不怪霍振飞在意,还要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陈文港挽着霍念生的胳膊,船自然是要出海的,霍念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他也没追着问,聊着这个话题,倒是说起那天霍灵冲逼他签字的事。
顺便还有霍英飞跑过来嚼舌说的话——
霍念生听得发笑:他是这样说我的吗?
陈文港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他说你花心又偏执,你怎么解释?”
霍念生按着他的腰,跟自己贴在一起:“我怎么感觉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陈文港把他勒得更紧:“我不管,我耳朵里就只听到这两个词。”
霍念生跟他抵着额头:“是,我就是他说的那样,谁让你没提前发现呢。”
陈文港搂紧他的肩膀,其实他根本没在意霍念生说什么。他更不在意其他毫不相关的人说过什么,只是随口一提。他只想索取霍念生的气息,感受他的存在,每时每刻,今时今刻。
如果霍念生在他身边,他也不能完安心,那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
在泳池泡到飙车党又开始活动的时间,才去冲凉回了卧室。翌日倒是再找不出什么活动了,过了中午,准备打道回府。
走之前趁陈文港帮管家收拾厨房,霍念生独自去了趟书房。他重新把保险柜里文件检查了一遍,所有文件的密封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监控也运作正常,他把书架恢复原状。
开车回城的路上,陈文港午后犯困,靠在座位上睡过去。霍念生扭头也他一眼,脸上水波不兴,心里却千
头万绪。
其实文件不文件的,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走这一趟,他是觉得该告诉陈文港需要知道的一些事,但与此同时,霍念生也想确认自己在意一些事。
既然毫无疑问的是陈文港有秘密,霍念生便很难不去想。他知道了什么?看到过什么?他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