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见了走出来的两个主子,她见礼道:“鹦鹉吃了三个枇杷两颗枣就飞跑了,奴婢追不上它,就给追丢了。”
“嗯,下次它再跑了不用找,它丢不了。”海珠说。
“是。”丫鬟走在前面提灯笼照亮。
“你家真大。”鹦鹉落在韩霁的肩上,它想起了之前要说的话,它找了好多间房才找到海珠。
“跟你在大理的家比如何?”韩霁问。
鹦鹉闭嘴不言,它不吭声了。
韩霁大笑几声,偏头跟海珠说:“我倒是越发好奇了,改天让去大理的人打听打听,这只鹦鹉在旧家到底有什么故事……”
话音未落,面前生了风,他来不及躲,生生吃了鸟一嘴巴,这臭鸟展开翅膀兜头就打,打了就跑,在人头顶趾高气昂地盘旋。
“呸。”韩霁被迫贴脸闻到了鸟身上的味道,他连呸好几下,指着鹦鹉说:“反了天了,你还打人上瘾了,跟谁学的臭毛病?”
之前在船上打海珠也是,动作熟练又麻利,打了就跑,躲了两天等海珠不计较了才又凑过去讨吃的。
“算了算了,跟它计较什么,它就是一只鸟。”海珠推他继续走,她笑嘻嘻地说:“少将军怕是从没想过,有生之年挨了鹦鹉呼的嘴巴子。”
“不计较?它懂的可不少。”韩霁不服气。
走进饭厅,鹦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不敢进去,韩霁接过湿帕子擦脸,压低了声音跟海珠商量,她唱红脸他唱白脸,得给这只鸟吃个教训,免得它动不动打人。
“吃不吃饭?进来。”海珠站门口招手。
“打人了没饭吃。”韩霁冷哼。
“呸。”鹦鹉学他。
海珠暗笑,她接过丫鬟盛的豆子米饭,拎条方凳放门外,说:“饭放这儿了,你下来吃。”
人在灯火通明的室内用饭,丫鬟立在门口,鹦鹉在树枝上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飞下枝头去啄食米饭,吃干了噎嗓子,它喊丫鬟给它端水。
“它在大理的那个家指定也是富贵人家,使唤下人还挺熟练。”韩霁说。
“寻常人家养不起它,它这么聪明,寻常人家也保不住它。”海珠若有所思,说:“指不定它是生在寻常人家,露了人眼被权贵人家夺了去,又或者被转手卖了,它不喜欢养它的人,所以就逃了。”
韩霁使眼色让海珠往外看,海珠看过去,鹦鹉躲在窗外竖着耳朵听得认真,被发现了立马抬爪挠痒。
“要不要我差人打听打听?”韩霁问。
海珠摆手,“别打听,免得惹麻烦,一只鸟罢了,它有什么身世不重要。”
饭后消食,两人在空荡的将军府里转,走到二侧门,韩霁让门房开门,他指着门外的空地说:“后日是好日子,那天开挖地基。”
齐家日后的房子就建在这里,买下三座宅院扒了重盖,目前是将军府的一个小管事负责监管,预计五月份之前能完工。
海珠亲自走一趟,隔条路,走上百来步就到了,“以后我回娘家方便,抬脚就回去了。”
“嗯,你就是换个睡觉的地方。”
头顶飞过一只捣乱的鸟,海珠担心会吓到路过的人,她跟韩霁进门回去,鹦鹉也调头跟上。
坐船累人,明日还要去做客,海珠不跟韩霁瞎墨迹,她带着鹦鹉回偏院早早洗漱过就睡下了。
天上挂着弯月疏星,鹦鹉一点点从外间的鸟窝里小步绕过屏风,探头探脑走进内室,往床上看一眼,蹑手蹑脚飞到软榻上睡觉。
天亮时,婆子早起过来清扫落叶浮尘,鹦鹉听到声瞬间转醒,它往床上看一眼,见海珠翻身,它立马飞下软榻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声音清脆地喊:“天亮了,海珠起床了。”
海珠应声而起,一夜好眠,她的精神格外好,撩开纱帐,她心情颇好的跟鸟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鹦鹉愣头愣脑地学舌。
“姑娘,你醒了?”婆子过来问,“我喊海棠过来伺候?”
“行。”海珠三两下穿好衣裳,她坐在梳妆镜前等丫鬟过来给她梳发,透过铜镜瞥见软榻上有根蓝色鸟毛,她扭头看过去,软榻上有个窝,还有爪印。
她捻起鸟毛瞥着衣柜上蹲的鹦鹉问:“你昨晚睡在哪儿?”
鹦鹉装聋,抬起爪子梳理鸟羽。
“不准到我床上睡。”海珠叮嘱一句。
丫鬟端了热水过来,另一个丫鬟过来梳头发,海珠交代她梳个简单的样式,又问起韩霁有没有起。她洗脸漱口后,就带着欢欢喜喜的鹦鹉过去了。
用过早饭,太阳也出来了,韩霁要去军营巡视,海珠单独一人先去沈遂家,她出门鹦鹉也巴巴跟上。
“过去了不准乱说话。”海珠叮嘱它。
第208章告状
到沈遂家时,他兄嫂爹娘已经过来了,因为还有同僚过来,为了待客方便,他直接在酒楼订了席面,家里不摆桌做菜,也能落个清静。
海珠进门跟沈家人打招呼,看见沈遂,她笑盈盈地道喜:“小六哥,恭喜你当爹了。”
沈遂哈哈两声,领她进屋去探望青曼,两个孩子也在这屋。海珠过去瞅一眼,瘦瘦小小的,星珠生下来时是皱皱巴巴的,这两个孩子浑身通红,脸上的肉红到透明,没有皱巴巴的皮遮挡。
“太小了。”她轻言,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惊着孩子。
沈遂点头,说:“会一日比一日健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