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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摆好香烛供品,领着他们一起拜神,随后就是鸣锣开张。
这年代还没鞭炮,哪家店铺开业,找个铜锣敲一敲就算告知四邻了。
卢记的麻辣烫锅底一烧,比铜锣还管用,开张的消息随着辣味往外飘,没一会儿就有邻居领着孩子来吃早点了。
卢记热腾腾的主食那么多,干吗非要自己做!
家近的有人干脆端个盆端个锅,到卢记买上一盆,端回家还是热腾腾的。
远的不说,卢记食铺的邻居们都被养懒了。
能在东街开店或在东街住的,谁家也不差那点早餐钱,今天喝甜粥,明天喝咸汤,后天豆腐脑,大后天喝豆浆……还有馄饨、面片汤等等任他们选择。
一家口味不一的,还能各吃各的。
今天一看,一大早还能煮元宵。
嗜甜的眼睛顿时一亮,一问,果然往后元宵也会天天供应。
贪吃的高兴了,元宵可是每年就这几天有的,平时想吃,自己家做来太麻烦,上酒楼吃又太贵,哪像卢记这儿便宜亲民!
头一天开门生意不是太忙,大伙慢慢过渡假期综合征,没多久都重新熟悉上手。
卢栩安排好店里,今天也没做炒菜,做了两锅卤,让卢文中午看着卖打卤面。
他得去安排谭石头他们走后留下的人手空缺。
卢栩溜达到大院,才从山上下来的两户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见他来了都很局促。
这两家裘虎走前和他交代过,一家是家里老人年纪太大了,怕经不起路途颠簸,另一家是两个孩子年岁也小,大女儿才嫁到观阳县城里,眼看要生了,家里不放心离开。
卢栩拽了个板凳坐下,没一点儿架子地和他们唠家常。
没一会儿,出门的、在家的,仅剩的八户人家聚过来了。
卢栩见人齐了,直切正题:“眼下最缺人手的一个是山货铺子,一个是杂货铺子,有没有人想去山货铺和杂货铺干?”
众人面面相觑。
除了女儿嫁到观阳县城的先前就在杂货铺干活,如今还想继续干,其他的七家都是才从山上下来,对观阳不甚熟悉的。
他们下山也有半个月了,对观阳不能说两眼一抹黑,但要做生意,还是有些发怵。
不说别的,光是口音和别人不一样,就莫名有些抵触。总觉得自己一说话就会被排斥,还会低人一等似的。
卢栩想了想,挑了几个岁数小的补到杂货铺,剩下的先安排到山货铺去。
卢栩道:“山货大伙儿都熟,先慢慢来,等日子久了你们想干别的我再给你们调换。”
他见这些人都忐忑不安的,想着裘虎在山下那么久他们都宁肯在山上种谷子种果树也不愿意下山,大概多少都有点社恐,于是便轻松道:“咱们铺子经营了半年,常来的基本都是熟客,不用出门招揽生意,现在也不是产果子的季节,干货耐放,能卖多少卖多少,总归是不会亏的,你们就到点开张,到点关门,别担心。”
众人还是挺忐忑地点点头。
剩下的女眷、老人和小孩,卢栩也给她们找点事干,“除了做家务看孩子还有余力的,愿意在家做点手工就做点,做好了拿到杂货铺卖就行,谁想学刺绣可以到我们村跟我娘学刺绣,那个比较赚钱,要是还想种田的,我借银子给你们买几亩,或者你们跟我回去,先帮我种着,我家也挨着山,我打算在山边种果树养鸡鸭猪。”
一直反应不大的众人听到这儿眼睛一亮。
“种果树?”
卢栩怔了怔,心里好笑,看吧!他就知道!卢栩忍笑点头:“对。”
当即就有人问了:“种什么果子?”
这下换卢栩尴尬了,“还没种呢……”
“那,多大的山,种多少?”
“呃……”卢栩挠头,“挺大的,至于种多少得等我一会儿到县衙问问能买多少。”
众人恍惚。
山,还要买?
他们那儿可是不用买随便开荒的。
山下可真可怕,干什么都要花钱……
在看卢栩,他们肃然起敬,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有钱买山。
卢栩看他们脸色变来变去的,咳一声,问道:“那是有人想跟我回去种树吗?想的举个手?”
刷一下,八成人都举手。
连女人孩子都举起手。
他们想种树。
他们是真不适应县城。
太吵,人太多,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忒不自在了!
而且干什么都要花钱,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这半个月他们也到处看了,他们会的县城不需要,他们在这儿实在是不好找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