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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卢舟聊起来,一旁的米添都听呆了。
皇孙原来出宫玩儿过!
皇孙竟然去卢伴读家里蹭吃蹭喝!
这些东西竟然都是卢伴读哥哥亲手做的!
他们吃过那么多好吃的!
他都没吃过!
米添吞吞口水,为什么没早点儿认识呢?
因为米添错过太多,傍晚姜濯便叫内侍将剩下的小蛋糕打包好,让米添带回家去。
卢舟也安慰他:“以后我也给你带吃的。”
米添:“嗯!谢谢卢哥哥。”
晚上米添将蛋糕分给弟弟妹妹和父亲母亲吃,果然家都爱吃,他一高兴,甚至分享了卢舟听自卢栩,又拿去和他们讨论的问题——
如果家道中落,是该维护荣誉还是变卖产业重新来过。
这个问题一下戳中了他爹承平伯的肺管子,承平伯把小半块蛋糕都咳喷了。
他们家,就是这样呀!
祖上是开国建的功业,以异姓封了伯爵,还分到了大片的产业。
然后就一代不如一代。
到他爹的时候,京郊的田产都快卖光了,南城的铺子、京郊的宅子也都卖了,靠他娘的嫁妆撑着,才好歹保了承平伯府的宅邸和西城两间铺子。
到了他,昔日辉煌不剩什么了,衣服都要翻新着穿。
多亏他夫人聪慧持家,两口子节俭度日,总算还过得去。
弘安帝提倡节俭,他家是第一批响应的,这不是顺势就把贵的省下来了吗!
时运照拂,他寒酸了一把,竟然给他儿子换了个伴读的好差事。
承平伯沾沾自喜好几日,没想今天被亲儿子戳了肺管子。
米添连忙给他递茶。
承平伯摆出当爹的威严,不想回答这种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话题:“这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不料他夫人却问道:“你说卢伴读的哥哥在西城找铺子,一家都没找到?”
米添点头。
夫人拿起蛋糕慢条斯理吃了一会儿,笑道:“伯爷,咱们家长乐街那间铺子,不妨给他用吧。”
承平伯当即炸毛:“不行!京城谁不知道那是咱们家的铺子,把那儿卖了跟把伯府卖了有什么区别?!”
米添:“卢哥哥说他家要租。”
承平伯:“租也不行!”
夫人淡然道:“那便借吧。”
承平伯倒吸一口凉气:“夫人啊,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咱家吃饭就指着那间铺子了,你都多久没添首饰了,孩子们也得穿新衣呢,我也还想喝几口酒呀!”
夫人推开他,只当没听见,继续问米添:“你瞧卢伴读品性如何?”
米添马上夸道:“卢哥哥人很好!”
夫人:“这几日听添儿提起那位卢伴读,我听来他品性家教必然不差,方才听添儿说皇孙去他家中吃过饭,那便是连陛下的眼都能入的。”
承平伯:“和咱有什么关系?”
夫人道:“品性好,又有这般好的手艺,还和皇孙亲善,他无论去哪儿开店,生意都不会差。”
其他人也就是没想明白,若是想通了,拉拢卢栩还来不及呢。
夫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用咱们的铺子呢?”
承平伯着急:“不行!我会被满朝笑话的!”
夫人给他一个白眼,他们承平伯府挨的笑话还少吗?
承平伯见状,马上增加说服力,一指儿子:“添儿也会抬不起头!”
夫人:“我们不卖不租,只因卢伴读与添儿是同窗,有闲置的铺子借与他,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承平伯:“不是,借给他,咱家吃什么,喝什么?”
夫人:“谁说借铺子便没钱了,向钱庄借钱也要利钱呢。”
承平伯:“……”
他心想,那不还是租吗?和租有什么区别!
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