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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栩:“我一会儿去看看。咱们印东西手续好办吧?”
三管事随口道:“一日便可办妥,公子放心。”
卢栩又想骂街了。
当年他想印话本光想想手续就吓退了,多难啊,到了睿王这儿,根本不是事。
先前武昭侯给他找的书局,最快也要跑五六天,还是托关系找门路,插队加塞的速度,到睿王……
王爷这身份真好使啊!
卢栩脑袋里哗哗的算账——
君齐第二本可以再搞快点儿,然后马上安排。
还有贺颂之他们捐的什么珍本、孤本的抄本,回头让君齐筛选一些,看看哪些值得印。
这年代没什么版权之说,书局想找出名的人要书,自然是要给人家些好处费的,但是那些不太出名的,或者已经不在的,找不到后人的,随便印。
有些人家想帮先人印书,还得自己掏钱呢。
毕竟跑手续要门路,刻印又十分昂贵,印书成本很高。
但卢栩有印坊在手,还有睿王的关系,很多麻烦都能解决。至于赚钱还是亏钱的事,他没太考虑。
他可以靠别的多赚点儿,赚的钱都填补印书的亏空。
他还得找点儿人帮他抄书,再买些好书,等他能用驿馆了,就把新鲜出炉的书寄回老家去!
君齐职位还是太低,书信还好,若是大件,他们拖人家驿馆大老远寄送东西,次数多了还有滥用职权的嫌疑。
要是他自己有这权利,顶多别人骂他臭不要脸,也骂不到君齐。
上次他们往回寄的都是科考用的经史典籍,弄了一箱生怕对方不喜,也不敢多装,这次,他要给卢锐、腊月他们寄些好游记和话本回去,还有京城流行的蒙书,让他们村里的孩子们都能看看。
卢栩越想越开心。
工匠们对照着颜君齐的底本,将砸坏的石板都在院中摆好了。
三管事道:“卢公子,这些损坏的真不用重刻?”
卢栩:“不用,你们帮我把没损坏的印好装订成书,这些损坏的也印出来,单独订到一起做个小册子。剩下还没刻的几篇,慢慢刻出来,等印第二册的时候放到第二册里。”
反正君齐写的不是,都是一篇一篇的文章,顶多第二册厚点儿,到时候他定价低一点儿也不妨碍卖。
三掌柜不解:“坏了的也印?”
卢栩:“印!”
工匠:“刻坏的谁买呀?”
卢栩:“不卖,我送。坏的还要多印,我要京城读书人人手一份儿。”
三掌柜:???
卢栩心道,他就不信领到册子的书生不帮他骂成国公!骂的人多了,御史台会放过送到手的业绩吗?
卢栩:“辛苦大家,尽快印出来,若人手不够,我出钱咱们再雇些人。”
就在卢栩开始带人狂搞印刷时,御史台先收到了几十本攻击翰林院的弹劾。
是以成国公为首的勋贵和一些官员,齐齐轰炸翰林院,从大学士到小翰林,弹劾的内容包括尸餐素位、品行不端、迟到早退、违规乱纪、言行失当……五年来翰林院出过什么过错,被搜罗了一遍,他们要求翰林院清除有错有过的翰林,还要求翰林院大学士下台。
文官们闻讯也不甘示弱,一边弹劾勋贵回敬,一边向吏部递借调文书。
成国公一伙弹劾谁,他们就要借调谁,被集中攻击的颜君齐受到的借调也最多。
一下午吏部收到六部九寺五监各衙门的借调折子,都要求向翰林院借调颜君齐。
吏部更狠,借调折子都不用写,直接问翰林院要人。
只有翰林院无权上朝的小翰林们还不知道勋贵与文官又掐起来了,这次集火的还是他们翰林院,只觉一觉醒来,上了没半天班,先前无人问津的颜君齐,突然从冷灶变成了热灶。
大学士也是个狠人,那批借调文书他来者不拒,还亲自替颜君齐排了个班,保证颜君齐一天能跑四五个衙门,连他们翰林院的人都不知道颜君齐每天每时人在哪里。
颜君齐瞬间从一条闲到每天干私活的咸鱼,变成翰林院最忙的人,从这天起,化身加班狗,不到皇城下钥赶人绝不能下班。
先前告过颜君齐违规带食物,后来害大伙儿都没得午饭吃的翰林简直怀疑人生,“不是没衙门要他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也没人关心这个了,他们也惨遭弹劾,被吏部和礼部逮去好好批评教育纪律、风纪问题,罚俸的罚俸,记过的记过。
梅榜眼被罚最多,入职不到半年,欠了朝廷百十两银子不说,按累计的问题,他至少三五年升迁无望了。
梅孟希陷入从出生起从未经历过的迷茫,什么玩意儿?!!
这是谁在搞他?!
他愤然去找同乡、前辈和老师们打听了,靠他的门路很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气得班也不想上了,第二天开始请病假。
朝中暗潮汹涌,文官与勋贵的第不知多少次较劲愈演愈烈,最后矛盾集中到翰林大学士是否失职,是否要被罢,双方都激起火气,新仇旧怨打个不停,相互攻击弹劾的折子雪花片似的满天飞。
朝堂外的斗争也还没完。
几个小流氓到春山酒楼等五家去惹事,不料他们才掀了一张桌子,睿王就溜达进门了,二话不说报京兆府把人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