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摆了好几个筐子,一看就是专门繁育鸡苗来卖的。
摊子旁蹲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旁边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兄妹俩带了个小竹篮,正蹲在旁边看小鸡仔。
“我要五只,全要母的。”少年开口道。
看这兄妹俩的穿着,家境应是不大好,估计买了小母鸡仔回去是要养着孵蛋的。
“五文钱一只,五只二十五文。”
摊主随手从筐子里抓了五只小鸡仔放到了兄妹俩的竹篮里。
少年看着竹篮里的小鸡仔:“这都是母鸡吗?”
“对啊,都是母鸡。”摊主道。
少年似是不信,皱着眉头拿起来一只小鸡仔看了看。但他显然不会分辨,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我帮你看看。”季浮沉走到他身边,接过小鸡仔看了看。
摊主目光在季浮沉脸上扫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异样,他不觉得这“绣花枕头”能看出什么来。
果然,季浮沉观察了一会儿毫无所获,朝小暑求助道:“你看看。”
“这是……公鸡。”小暑扒拉开小鸡仔的尾巴看了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摊主闻言面色一变,目光闪过一丝恼意。
“多谢。”少年朝小暑和季浮沉道了谢,朝摊主道:“你给我换一只。”
“小暑,你把这些也帮他看看吧。”季浮沉说。
小暑依言帮少年把竹篮里的小鸡仔都看了一遍,挑出了三只公鸡。
那摊主只能阴沉着脸帮少年把三只公鸡都换成了母鸡。
少年拉着妹妹朝两人连连道谢,这才付了钱拎着竹篮离开。
季浮沉心知这摊主黑心,自是不愿买他的鸡仔,拉着小暑去了第三家摊子,又买了三十只鸡仔。
那黑心摊主远远看着季浮沉和小暑,低声朝搭伙看摊的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对方会意后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而后一溜烟没入了巷子里。
当日,季浮沉和小暑买完了鸡仔后,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好些零碎东西。
直到老张头那边也采买完了,众人这才坐着驴车出城。
没想到驴车出城没多久,刚拐出大路,就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有七个人,各个手持着木棒,一看就不好惹。
为首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长得还算周正,但眼神虚浮,一副肾亏模样,一看就是个沉溺酒色之徒。
“老马头说今日去买鸡的有个漂亮小公子,我还以为他又是唬我想骗酒钱,没想到竟是真的。”那青年将手里的木棒搭在肩上,朝季浮沉笑道:“小美人,跟本公子回去吃杯酒,我让老马头送你一百只小鸡仔,如何?”
“……”季浮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心情十分复杂。
可他不擅长骂人,也不怎么会打架,更不会应付这种登徒子。
无奈,他只能偷偷打开系统商城,将里头的功能卡都翻看了一遍。
最后,他找出了一张清心卡,打算在必要的时候,赏给眼前这人。
这清心卡一但被用到某人身上,可保对方七七四十九日“雄风”尽失,主打一个软字。
不过没等他出手,一旁的老张头就开了口:
“凤鸣山采买你们也拦?”
“你们是凤鸣山的人?”
“这方圆百里之内,你见过有人敢冒充凤鸣山的人吗?”老张头道。
“凤鸣山的人怎么了?”青年看向季浮沉,目光贪婪又轻佻,“进了本公子的地界,就是本公子的人。”
一旁的手下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将人拉到了一旁耳语了几句。
“真的假的?”青年一脸狐疑,似是不信。
手下又低语了几句,他这才不情愿地瞥了季浮沉一眼,看起来有点不甘心。
“本公子给你备好酒,早晚要请你去喝上几杯。”
青年说罢便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
众人见他们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忙催动驴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季浮沉从老张头口中得知,这青年应是当地富户图家的幼子,因为排行老六人称图六。这图六贪酒好色,素来爱欺男霸女,干过不少缺德事。
“大当家不是最爱劫富济贫吗?怎么不劫他们图家?”季浮沉问。
“这图家背后是黑虎寨的势力,咱们凤鸣寨与他们旗鼓相当,不好贸然为敌。”
季浮沉:……
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今日竟是让他们遇上了。
不过从这图六的表现来看,他们多少还是忌惮凤鸣寨的。
当日回到寨子里时,老张头叮嘱了季浮沉别告状。
他的想法比较简单,觉得周岸不可能为了这件事与黑虎寨为敌,所以此事说了只会添堵。
季浮沉觉得有道理,便没去告状。
但谁也没想到,这图六“艺高人胆大”,第二日竟是带着一堆东西主动找上了门。
聚义堂内。
周岸翘着二郎腿坐在交椅上,冷眼看着厅内的图六。
便闻图六一本正经地道:“昨日我听手下说凤鸣山不久前新得了一位压寨夫人,还以为是周大当家的人,便没敢再动心思。但昨晚回去之后,我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惦记着那位小美人。你猜怎么着?”
“嘿嘿。”无人附和,图六便自顾自道:“我不死心仔细一打听,这才知道他竟是窦三的夫人,是个小鳏夫啊,那敢情好。我把他领回去也算是替窦三尽人夫之责,这五十两银子和这些东西,就算是聘礼吧。”
周岸一言不发,目光却已冷得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