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圆脸女子又抬起了棍子,连忙改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成运不敢不抱拳,闯江湖嘛,讲的就是一个尊重,“晚辈成运。”
圆脸女子憨笑着要报名字,被木匠瞪了回去。
“锻骨武夫能破我大腿一个洞,不错不错。”
成运继续皮笑肉不笑,学圆脸女子,“内觉个设莫名?”
说完对圆脸女子抱拳一笑,没有取笑口音的意思。
看见木匠吃瘪不知如何回答,圆脸女子掩嘴笑红了耳根。
不像坏人,莫名其妙抓自己是为何?
从头到尾未下死手,也不避讳追丢了方寻画三人,难道是因为吃人少女?
可怪罪自己救了少女不应该直接杀吗,请自己进寨子里。
寨子?不会是山贼吧,但山贼不更应该杀人劫财吗?
成运晃晃头,看圆脸女子给木匠换药,皮肉伤强脉武夫自己就能活血生肌,药是用来修复经脉的,山贼里面怎么可能有这种傻姑娘?
而且好像也是个强脉武夫?天底下前辈这么多吗?那自己去当捕头还不得被犯人打死?
念头太多太杂,各种奇怪的想法一茬又是一茬,剑一感知到成运心神有点恍惚,轻颤一下震醒了成运。
成运闭眼静心,尽量不去多想,呼吸法缓缓运转一个周天后,睁眼就是木匠紧盯的目光。
好好一个武夫,炼个什么气?
叹口气,用心不一,虽然看起来双锻骨境很稳当,但剑不是剑,拳不是拳的,白白耗费了心力。
你一个粗糙武夫盯我叹气干什么,小腿使力示意让小青牛往圆脸女子那边靠靠。
问了方寻画三人怎么逃的,矮骗子知无不言,促狭地看着成运,“小兄弟觉得你的朋友会不会来救你啊?”
成运在小青牛的双角上绑了根绳弹着玩,“四个寻隐两个强脉看管下,救我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吗?还不如信道长能立刻放了我呢。”
矮骗子笑而不言,若是来自然有一路故意留下的痕迹引导三人,至于陷阱,一寨子的寻隐算不算?
成运倒是想得更多,说不上开窍顿悟,只不过相对于其他人,自己更愿意多想多记,哪怕想不明了,先记下攒着,之后再想想。
钱进之前就后悔所谓越界,又受了伤,方寻诗一个蕴气能断了寻隐的追踪付出的代价估计也不小。
哪怕方寻画有些愧疚,钱进和方寻诗伤势好转,那一些愧疚能说服钱进?能让方寻画赌气独自营救,心里面念着钱进能跟来?
可是就算那样,逼着亲近的人涉险,甚至会丢了性命,只为自己的一些愧疚,一些所谓的善念?更或者可笑的忠义之举?
到时不管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救出了自己,无人殒命受不可医治的伤还好,如果失了一人,愧疚更大的是自己,另外两人对自己又是如何?
三人中殒命的任何一人又是不同的光景。
狠狠甩甩头,吐出一口浊气,不需要剑一就从纷飞的杂乱念头中归来,剑一赞叹,虽然这些念头不涉及修行,但能从中收心确实不易。
剑一,甚至戒指看不到心湖处,一个九岁的成运笨拙地将各个念头拢在怀里变成一个个不断变换的糖人,认真插在草架上,留着哈喇子小手杵着脑袋发呆看着。
这一日的算命矮骗子不摸姑娘的手了,只是盯着自己这个粗汉子,马真被盯着心里发毛,移过去几个木偶,希望矮骗子可以用破扇子玩,不要再盯着自己了。
叹口气,按照卦象,这木讷汉子今日可入寨,是日后一大助力,这是卦的寨子,但这汉子的卦可不是好象啊。
私下里的调查说木匠暗自喜欢同村的姜姑娘,本来两人同村,一个老实本分,一个恰好喜欢老实本分。
但一日在城里卖花篮被关中守备的三公子看中,提了聘礼要纳妾。
家中父母可惜了一瞬的木匠,欣喜到现在的攀贵。
至于姜姑娘,哭了好久,今天已经被接进府里了。
木匠只知道进不去门里喝不着水闻不到花香,没看见姜姑娘提着木篮笑了。
密信里说守备三公子癖好腌臜,纳妾数十,妾房七。
其他的妾呢?和她们父母手上的银两一起臭了。
去你娘的命,去你娘的上头命令,去你娘的守备三公子。
从桌上的书堆里抽出一本,再把一本不小心被带出的《流华覆云图》塞进怀里。
扔了破扇子和抽出的古朴书本在木匠脸上,使出寻隐的功力压迫这天生武夫,怒喊:“学!你他娘的立马照着上面练!一日入锻骨,我再借卦给你!”
木匠恐惧地捡起地上书本,身好像被看不见的铁墙压着,费劲地翻开书,都是穴脉图,一眼入定,气血自然而然翻涌崩腾,一瞬入锻骨,再一瞬至巅峰。
矮骗子让茫然的木匠收好书,丢出三枚铜钱悬浮于自己头顶和双肩,手掐法决,三股清流进入铜钱,再移至木匠头上,慢慢化为粉末。
木匠身上气息水涨船高,炼血武夫蕴气修士。矮骗子跌境,寻隐六境跌至蕴气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