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看看陈侍郎的儿子也得乖乖坐着协商。
陈卓觅面无表情,但眼睛不时地扫一圈可以看出内心并不平静。
再看谭洱,带着些无奈,和童祥齐说着些什么。
给向尚眨眼示意童祥齐和谭洱是什么关系,低声告诉成运,童祥齐的父亲和谭洱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
童家定居皇都有近五百年,历代童家人有做文官的有经商的,算的上城里一流的世家。
童祥齐的父亲是童家庶出,但在外经商,说话多少有点声音,想让自己的儿子走官路,所以来三处混些功劳。
这次清许楼到底是一处嫌麻烦甩给三处,还是童家有人使了力,成运看不出来。
至于去寨子上面的情报那问,不想去。
并不是抹不开脸面,而是非亲非故,总归是要还的。
再看童祥齐,以晚辈的身份,躬身站在坐着的谭洱旁边说话,时不时两人笑一声。
又对蒲易方使了眼色,蒲易方连忙堆笑,过去拜见了谭洱。
陈卓觅嗤笑一声,因为蒲易方是自己少时同窗,更是因官府草药遗失一案丢了户部侍郎位置的蒲啼庶出。
蒲易方也不在意,因为侍郎嫡出从来就看不起自己,父亲被降了职后,只是更看不起罢了。
何况外人的看不起哪有家里人的看不起更伤人心?
见这都察院的伍长不作声,陈卓觅实在无法忍耐了。
本来被父亲逼着来此,自己只好耐着性子表示一番,就算比不上二哥官场如鱼得水,起码也要证明自己不是个蠢货,配得上侍郎嫡出。
可现在要我陈卓觅如何?
一来就立马给谭洱道了歉,仅是一点轻微内伤,这不没几日就神采奕奕了?
不仅道歉彰显侍郎嫡出气度,又给姬影姑娘写了封信对自己失态作了解释,不是更显风度?
蒲易方不理我就算了,你一个三处伍长?
越想越是气急,再看一个少年面貌的小巡捕捧着清许楼册子津津有味读着,更是难忍,大声呵斥史自,“你们还不定案,在这不花钱享清许楼的福吗!”
被吓了一跳,成运不懂陈卓觅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再看伍长,脸色铁青。
陈卓觅道歉时史自就在旁边看着,是专门等自己到了后才不情愿说了不好意思,然后就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给侍女一封信转交给姬姑娘。
就算当着官府的面道歉了,可此案中另一方没有管事的在这,你和我着什么急?
何况一路上来就看了侍女,茶都没喝一口,老子享的什么福?
但终究是侍郎的儿子,自己只是个小小伍长罢了。
起身拱手,讲了得等清许楼能管事的来,说明白那日有何损失,自己这边才能定案,不然不合规矩。
成运感慨史自不亏是多年的伍长,平心静气的功夫确实值得自己多学,怪不得别人夸伍长手上送出去的缝叠带能把都察院围一圈呢。
谭洱也出来打圆场,“之前都是误会,但既然公事公办,我们还是得等清许楼一方到场,好让都察院的兄弟记录清楚才好上报,陈公子多担待。”
发现是自己露拙,冷哼一声,不好说清许楼的不是,只能自己闷声坐下喝茶。
史自看陈卓觅不再撒气,心里看不起这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权贵公子,有幸见过陈侍郎二公子一面,待人客气,让人如沐春风,和这什么三公子天壤之别。
面上还是陪着笑,让成运不要再看热闹了,去找清许楼的管事问问什么时候能来。
领了命令喝光茶水,出门问等候的侍女,侍女欠身,领着成运去找清许楼里的管事。
众人谈话的房子在一片竹林中,走了一小段路后,到了一间三层的阁楼,很多衣着亮丽的男女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进门正要上楼,一位青年男子从楼梯下来,侍女喊了声管事,那管事带着和谭洱相似的笑容,拱手道:“官爷对不住,实在是有些事拖着,抽不开身,这就和您一同去。”
成运拱手说没事,基本就是走个过程,两边已经解释明白,就是误会。
管事示意侍女退下,和成运并行,“小兄弟可是史自老哥的新巡捕?”
这你都知道?成运落后一点,拱手说:“多亏伍长关照,才能有幸进清许楼一回。不知管事?”
青年管事说道:“自家兄长和史自曾是同袍,自己和史伍长见过几面。”
还有这层关系。
成运不知道青年管事给自己说这是何意,只好恭维几句。
进了门,先是给史自道歉,再给谭洱和陈公子抱歉,毕竟史自代表的是官家。
陈卓觅见来的是楼里的三级管事,觉得有点小题大做,还是起身还礼了。
谭洱则认识这个管事,姓宁,七面玲珑,清许楼和外面的一些麻烦事都是派此人出来。
传闻还是清许楼后面某位的义子。
可今日这种场面需要此人出面?
史自先是请管事坐下,寒暄问候后,提了一嘴管事兄长最近如何了。
宁管事拱手说兄长旧疾恢复的慢,但精气神好多了。
史自哈哈大笑,说闲暇了一定提酒拜访,哥哥喝不了,你这当弟弟的得多喝几口。
成运看史自是真高兴,书上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确实来的真切。
书?这几月来好像是一本未读,又写了两封信里面只字未提,坏事了!
隐风肯定会写信问自己,前一段时间可以用不方便搪塞过去,近一月可没有任何借口。
实在是读书对成运来说就是抄书,虽然须弥物里有纸笔,可最近不好拿出来,时间一长就彻底忘记了,怪不得最近心情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