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听了狼头鬼的描述,不知怎么,甚至有点直接想承认自己就是戮魂令上的李建国了。
狼头鬼撇了一眼林铃:“你又是谁?”
“……”
林铃依然是嘴角翕动,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看着这个吓傻了的姑娘,狼头鬼大手一挥:“算了算了,咱也不是那种非得逼着i人发言的垃圾人。不重要!没事,你们两个我们就一起刀了算了,对吧,大哥?”
狼头鬼谄媚地向旁边的豹头点头哈腰着,屁股后面的尾巴翘得高高的。
豹头鬼咂摸咂摸嘴,心里有点犯怵。
这个赏银黄金三万两的活,当真这么容易?
这个跪得这么标准的人,怎么可能值赏金三万两?
纵横丰都这么多年,当了赏金猎人这么久,他深深明白一个真理:
最简单的任务最棘手。
可惜了,自己在阳间的时候不懂得这个道理。
几百年前他在阳间自己立山头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胖和尚,说什么要去西天取经的。这买卖看着超级简单,一直到把和尚绑了洗刷刷的时候都没有一点问题,结果在他和小弟们还在讨论蒸着吃煮着吃的时候,就被一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一棒子送去地府了。
结果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这次……应该不会吧?
豹头鬼把戮魂令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
又看了看身前面如土色的李建国,心里努力地盘算了几秒钟:要是自己不动手,别人就会来抢,毕竟吃赏金这碗饭的,别到时候自己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心一横,说道:“干了。我们也别讨论怎么杀了,夜长梦多,就直接一刀劈了脑袋就完事。”
身边小弟点点头,取出腰间长刀,向李建国步步逼近。
“且慢!”
李建国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废话,对面都拿刀过来了,不站起来跪着给人当柴劈啊?
李建国脸上风云突变,从刚才的怯懦不堪到现在的眉宇凌然。
“想必,你们心里对这件事也有疑惑吧。”
李建国声音云淡风轻,语音刚过,平地风烟乍起,老树枯枝簌簌摇动。
能不能唬住!我在阴间的Buff,在阳间,应该也能行得通的吧!
李建国心中万分忐忑,但是脸上不漏丝毫马脚。
旁边的林铃也是瞬间感觉身边的李建国身影高大了几分,脸上的神情古井无波,颇有种天地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熊熊的气势自脚底直窜天灵盖,堪称巍峨。
面前的拿刀小弟满不在乎,提刀就砍:“疑惑个屁,拿命来!”
“且慢!”
豹头鬼一声大喝,阻止小弟挥刀劈下。
“你……说说看。”
有戏!
李建国心中窃喜,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乃李建国,这个名字,难道你耳中竟没有丝毫印象吗?”
望着李建国一脸正气,豹头鬼心中立刻虚了一半。
李建国?
豹头鬼望了望身边的其他小鬼,众鬼皆摇头,唯有一个眉头紧锁的老年伥鬼,伏在豹头鬼耳边,轻轻说道:“是不是前两天冥王们迎来的那个天官?我看过那个横幅,名字好像就叫李建国。”
豹头鬼不动声色:“当真?”
“当真!”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摸不清面前这个李建国的底细。
“说那个天官是几千年武略第一,你看他都跪下了,再怎么看也不是吧?”
“难道是为了保护身边那个姑娘?太过强大,一旦动武会波及无辜吗?”
“啊?这么为民做主、能屈能伸的大官吗?”
“……难道那个姑娘很重要?话说回来,她手里拿的拂尘?谁家正经姑娘手里拿个拂尘?”
……
李建国看到他们正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心里放松大半。
按照正常进展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这群人就会自我攻略,然后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说不定还得给自己磕一个,求自己饶命。
李建国得意地向着身边的林铃使了个眼色。
林铃茫然地看着李建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面前这些人一听说李建国,就这么犹豫,难道说李建国其实功力十分……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都当鬼了,死了一次的人,还怕再死一次?”
之前那个狼头鬼等不及了,夺过拿刀小鬼的刀,一个箭步就冲着李建国劈了过去!
李建国登时就傻了,木愣愣地看着刀锋向自己面门砸来。
你TM!
怎么还有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鬼,领导没放话就动手!?
长刀带着寒光从双眼间一闪而过。
咔嗒。
狼头鬼应声倒地,顷刻间,魂飞魄散,化为乌有。
众人大惊失色。
“诺,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李建国身前,“您这阳间散步……挺突然啊!”
此时此刻,这个油腻腻的嗓音,竟然这么令人……倍感安心。
“黄四!”
黄四抽刀在手,护在李建国身前,酷酷地摆了个pose,长袍挂风,潇洒恣意,至少在他的身高条件下,尽可能地潇洒恣意了。
可是一回头,就整段垮掉。
本就苍白的脸上如今像长了狼疮一样落着点点红斑,呼哧呼哧地不停喘着气。
总算……总算赶上了。
黄四望着包围着李建国的敌人,十几……不,二十几个吗?
黄四稳住呼吸,把刀横在胸前,刀光灼灼,目光凛冽。
看来是场硬仗!